杨禾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再难的事你都是不会轻言放弃的,跟我少年时候一般模样,我相信自己的眼光。”见李玉欲言又止,犹豫踌躇的模样,不禁皱眉道:“你想说什么,但说无妨。”又见李玉犹豫半晌,小脸上现出坚定神色,仿佛下定决心似的,忽然说道:“师父,明教关教主是不是姑姑杀的?”
杨禾闻言如遭晴天霹雳,虎躯明显一颤,忽然转过身来。李玉见他刀子般凌厉的眼光直直地逼视着自己,心中暗惊,她早就做好了被灭口的准备,手握剑柄,心道:只要师父他起了杀心,对我下手,前面所有的慈爱关心,都不过是惺惺作态,唱戏罢了,我李玉虽然是一名下贱的孤女,这世上也没人瞧得起我,却也不屑在你面前装模作样了!这件事恐怕是你最大的秘密,看你如何定夺!你若要杀我,我也不能束手待毙!”眼见杨禾目光中全是凶狠的杀机,心知难以幸免,暗中握紧了漱玉剑的剑柄。忽见杨禾目光渐渐缓和下来,沉声说道:“你要动手对付为师?”张口说道:“师父你不是也要杀我吗?”
杨禾目光黯淡下来,长叹一声道:“为师若要杀你,又何必等到今日?怎么你至今都不肯真正相信我和你姑姑吗?。”这句话说得颇为伤怀,李玉听了心中一酸,忽然觉得自己这么对待他,似乎有些过分,但此事关乎日后的命运,若不搞清楚,实是祸福难料!当即逼问道:“现在我想弄清楚这件事是不是真的!”说罢死死地盯着杨禾的双眼,看他若何应对。但见杨禾双目忽然闭上,满怀痛心地道:“是真的!关教主是死在你姑姑手上,但是杀人者却是白驼山的欧阳锋!”跟着双眼睁开,目光中射出愤恨的神色。
李玉见他真情流露显然是想起了旧事大奇道:“他既然是姑姑杀的,杀人的又怎么会是欧阳锋呢?”心知内中必有蹊跷,当下侧耳细听杨禾的说法。只见杨禾有些无奈地道:“你姑姑与明教素无仇怨,关教主更可以说对我们有恩,你姑姑她知书达理怎么反会杀了自己的恩人呢?玉儿,你知不知道,这世上有一种秘术,叫做摄魂术?”
李玉恍然道:“当然知道,不过江湖上流传的摄魂术只是小道:“不足以成事,听说欧阳家颇得摄魂术三昧,中了摄魂术的人队施术者俯首听命,半点儿也不会抗拒,莫非姑姑中了摄魂术?欧阳锋借她的手杀了关教主?。”
杨禾点头道:“大抵如此,有件事我不明白,你姑姑根本毫不知情,你是怎么知道的?”忽见李玉神情扭捏,似乎不愿意说出真相,更觉奇怪,一顺不瞬地盯着她。
李玉踌躇半晌终于还是没有说,压低声音冷冷地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真相?你送欧阳锋秘籍,传杨左使剑法,答应帮助明教夺回秘籍全都是想弥补那个过错,是不是?”
杨禾点头道:“玉儿,你很聪明,看得如此透彻,为师先前的确是存了这个念头,但相处下来,你杨师伯光明正大,的确是个侠士,值得交这个朋友,但这件事牵涉太大,我不管你是如何知道的,但记住千万不能再说出口去,让别人得知。”
李玉心中一暖,握着剑柄的手终于松开了,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眼圈一红低声道:“师父,你和姑姑是真心待我,从今之后,我对你们以父母之礼相待,再不会来惹师父生气!”
杨禾沉声道:“原来你这小妮子是试探我来着!”
李玉吓了一跳,急忙道:“师父,恕弟子方才无礼了。”但见杨禾点点头道:“你把漱玉剑法练一遍给我看看!”李玉不敢怠慢,忙抽出漱玉剑,一招一式地用心演练出来。杨禾见她趋退之间飘忽灵活,颇和要领,不禁大感欣慰。是时寒风吹来,李玉在阴影中衣袂飘飘,竟隐隐与岳小玉有两三分的相似,看了好一会儿,杨禾忽然间心神俱颤,霍地站起身,呆呆地望着场中的李玉,不由自主地迈步走过去,仿佛又回到了八年前,在江海坊前小树林中,岳小玉传授自己剑法的时候,心道:大姐,你能回来了,太好了。”脚步不停,直直地走到近前,柔声道:“玉姐,是你么?这些年我很想念你呀!你离我而去,终究还是回来了,今后你我青青三人再不分开了,好不好?”猛听得李玉惊呼一声道:“师父,你是怎么啦?”
杨禾一惊,猛然间清醒过来,这才发现眼前不是岳小玉,而是自己的徒弟——李玉,登时大感失望,心情一下子低落到了极点,垂头丧气地摇摇手道:“没事,你接着练剑吧。”说罢又退回一旁观看。
李玉见师父一霎时喜悦至极,一霎时又失落透顶,大喜大悲,不知是何缘由,但方才听他称呼自己为玉姐,隐隐猜到了三分,方才她一心练剑,全无杂念,练到弟四十五招——扶头酒醒,杨禾便走过来,说了些奇怪的话儿。打断了自己练剑,当下便从第四十五招练起,一一演示,待到第六十四招环佩空归练完,又过了一顿饭的功夫。自觉剑法中仍有诸多变化不能尽解,正要向杨禾请教时候,却发现他早已不见了踪影,心中也隐隐泛起一阵失落感。
次日清晨众人再度出发,沿途目之所及,都是草木不生的光秃秃的荒山野岭,十分无趣,朔风干燥阴寒,吹得众人瑟瑟发抖,李玉宋薇子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