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燕王示下。”
“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开国三十年以来,天下一统,四海归心。为使大明万世昌盛,国脉永续,朕特此昭示中外,皇太孙允炆,仁明孝友,天下归心,宜登大统,现立为大明储君。即日起,各皇子藩王,各文武臣工及天下子民,应谨守君臣之道,敬奉太孙如朕躬,同心辅佑,以福吾民,钦此。”
“臣……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燕王自领旨回来之后,一蹶不振,关在书房酗酒已然三天三夜。
徐妙云不敢上前劝阻,只是在屋外候着、守着,连连落泪。苏浅无奈也得每日跟着,看着徐妙云伤心欲绝,她却什么也不能说。
苏浅眼见名将张玉和朱能进了书房,心想朱棣大概是闹得差不多了,想必一会儿就会命令马和去杀了道衍。
苏浅正想着,就见马和端着茶要进去侍奉朱棣,苏浅急忙跑上前扯了扯马和的袖子。
苏浅用眼神示意马和低下头来,她在马和的耳畔小声说道:“马和,这回王爷安排你做的事,你不要做。”
马和狐疑的看了苏浅两眼,仍是点了点头,之后就进了书房。
不大一会儿,马和就出来了,他手里拿着一把剑,在路过苏浅身旁时,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两眼,然后大步离开了。
“浅浅,这是怎么回事?马和因何提着剑?”徐王妃也察觉出事态不对,急忙唤苏浅过去询问。
“王妃,王爷让马和去杀道衍大师了,您快去劝劝王爷吧!”苏浅心想,徐妙云深明大义,又一心为了朱棣的夺位大业,如今能劝阻朱棣的,只有徐妙云了。
徐妙云听完苏浅的话,停顿了片刻,然后立刻跑进了书房。
苏浅的心紧紧的揪着,她多怕明天就会听到道衍的死讯。即使资料上写了,道衍和马和平安度过了此次劫难,苏浅仍是提心吊胆的,毕竟现在的马和跟资料上记载的马和是不同的。
会不会因为她的到来,让历史出现更大的偏颇,会不会明早传来的,是道衍和马和两人的死讯……
苏浅现在满脑子都是马和的身影,她觉得喉头发紧,眼眶发涩。
即使没有苏浅的提点,马和也是不会杀了他的师傅的,他将剑扔到一旁,与师傅二人,畅谈古今,引吭高歌,从上午一直喝到了下午。
张玉带着亲兵一直潜伏在寺内伺机而动,他迟迟没有动手,是在等,在等王爷回心转意。
这时从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道衍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马和循声望去,只见燕王正策马狂奔,踏月而来。
不一会儿燕王就来至跟前,马蹄踏起烟尘无数,他飞快下了马,踉跄的来到道衍跟前,单膝跪地。
“大师,请受小王一拜,小王心力交瘁一时犯了糊涂,还望大师海涵。”朱棣满眼的血丝,汗水从脸颊滚落,要不是妙云一语惊醒梦中人,他如今可能要追悔莫及了。
席地而坐的道衍扔了酒壶,从地上站了起来,他伸手托起还弓着身子的燕王,但笑不语。
此时天全黑了,明月当头,三个浑身酒气的男人哈哈大笑起来,这笑声在庆寿寺久久回荡,不绝于耳。
此时的张玉带着亲兵,悄悄的从庆寿寺的后门下了山,他要回燕王府领罪,想来燕王也是不会责罚他的。
如今大位旁落,朱棣手握着秦、晋二王的密信,犹如抱着烫手的山芋。道衍此时献出一计,让燕王上京觐见新太子,行君臣之礼,称自己久病缠身,主动交出兵权,打太子党一个措手不及。
燕王是昨日出发的,徐妙云担心得一夜都没有睡,苏浅跟着伺候了一夜,眼见徐妙云可算是睡着了,天也亮了。
苏浅边走边抻了个懒腰,眼见呼出了哈气,心想看来是快要入冬了。她想去厨房讨些吃食,刚走到花园,就看到八角亭当中正在对弈的道衍和马和。
马和的神色微冷,绝美的脸庞犹如精雕细琢的雕像,他手持黑子,悬于棋盘之上,黑色的棋子将他修长的手指衬得更加白皙。
苏浅低下了头,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里鲜活的跳动说不了谎,她是真的喜欢马和。
这份情动和对苏慕辰的依恋不同,好像更炙热,更令她觉得无法割舍。
啧啧,要是马和穿的不是太监的服饰,兴许就更受看了!
苏浅急忙小跑去厨房,沏了一壶热茶,还拿了一盘小点心。
“你们这是下了一夜?就不能回屋子里玩吗?”苏浅此时就像一个护崽子的老妈子,她先给马和倒了一杯茶水,然后在马和身侧坐下,石凳的冰冷让她打了个哆嗦。
“谢谢你。”马和接过苏浅倒的热茶,浅浅的抿了一口,笑得十分开怀。苏浅差点儿被这笑迷了心智,她觉得自己有些嫉妒马和手中的茶杯,因为它正被马和捧在手心。
“怎么,心疼啦?”道衍怎会看不出苏浅眼底的情意,边喝茶边拿话揶揄她。
“你早晚有天得把你徒弟教傻了!”苏浅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