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那么一种心情,说不上难过,谈不上悲伤,安静得好像停滞了时间,倒带属于记忆里的碎片。
有些人,爱不爱又有什么关系,哪怕只是纯粹的念念不忘。
念念不忘也不一定与爱情有关。
纱小米11月15号
咫尺天涯。
一直是纱小米很喜欢的一个词。带着点那么小小的唯美和感伤,才发现唯美的背后是太多的心酸交织。
大学,那是一个泛着亮色的地方,与黯淡的棉布无关。纱小米终于不用那么担心周围的人对自己的议论,因为每个人的过去都是空白,我们可以做个看上去很幸福的孩子。
女生楼底下,纱小米又看到了那个发廊里的高个子,金黄的头发在阳光下有点苍白,一如那张苍白的脸,脚下,是一辆还算新的单车。
银白色,纱小米喜欢的颜色。
身旁过路的女生们不断的侧目,纱小米看着他有点发紫的嘴唇,应该是在等人吧,也应该等好久了,前额的刘海已经无力的垂在眉间。
天好冷,虽然阳光弱弱的晒着,但n城的风总是那么撩人,宿舍楼离餐厅还是有点远的,纱小米下意识的拉高了领口,遮住了同样发紫的嘴唇,却又想起那些遗留在s城车站围巾。
“hi”在快擦肩的那一刻,纱小米还是礼貌的朝高个子打了个招呼,挤出了个还不算勉强的笑容。
高个子却愣了一下。
应该是不记得自己了吧,呵呵,纱小米无趣的自嘲了一下,被误会跟帅哥搭讪好像是一件不怎么光彩的事情,于是只能有点尴尬的耸了耸肩“不好意思,认错人了。”
继续慢慢的朝餐厅方向走去。
“叮叮……”身后有铃声传来,纱小米听到脚踏车急促的刹车声,然后高个子那张帅气的脸又忽然出现在了眼前“我找你。”
原来,还记得我。
“我,等你一天了。”高个子有点笨拙的解释,“只知道你是n大的,不知道要怎么找你……”
“应该是豆子回来了吧?”纱小米能想到的所有理由中,这个好像是比较说得过去的。
豆子,发廊。
这好像是我们之间所有的联系了吧。
“能找个地方说说么?”高个子看了看来往的学生,朝后座示意了一下“我载你。”
纱小米摇了摇头“我穿白裙子。”
“好吧“高个子干脆也下地,有点沉默的牵着自行车一步一步走在了前面。
夕阳下,两人从茵茵的校园小道下经过,长长的影子在地上拼成一幅平行图,纱小米记得老校的门口也有这么一条长长的林荫道,挤满了嬉笑打闹的年少。
那个棉布男孩总说要牵着自己的手回家,却总是来不及牵起就被浩大的人流挤散,总是在茫茫的人海中就没了彼此的身影。
……
校外,满大街飘香的小吃,那条油腻的柏油马路上都是黑压压的人头,高个子带着纱小米进了家还算雅致的奶茶店。
“纱小米,你觉得爱情是应该被尊重的么?”高个子靠在窗口的靠椅上,眼睛看着窗外的人流,点了一支烟抽上,满脸的落寞。
纱小米看懂了有一种叫做愤怒和无奈的情绪,第一次觉得男生抽烟也不是一件让人那么不可忍耐的事。
“那么,你听说过同志么?我就是……”高个子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眼睛一对视,纱小米看着他快速的把烟头在烟灰缸里摁掉,略怀歉疚的拿着自己。
眼眶一定熏红了吧,空气里满是尼古丁的味道。
而自己,对尼古丁敏感。
同志?这是一个刺眼又另类的词,纱小米想起那些八卦杂志上抱在一起的两男两女,想起长辈们摇得像拨浪鼓的脑袋,想起世人们鄙视异样的眼神,想起社会上铺天盖地的舆论。
他们说那是无耻了的心理。
纱小米有些费解的把视线从那张没有表情的脸上挪开,试图掩饰自己内心的想法,省得被看穿心中的慌张。其实自己和那些世俗的人,是一样的。
风扇“呜呜“的鸣转着,空调成了摆设,这对现在只有两个客人的奶茶店来说,开空调还是太奢侈了。
纱小米看着不断转圈的风扇,有点头晕。
气氛突然有点沉默,在闹市独自吸着烟的男孩,心理有什么难以言喻的伤?纱小米想起前几天还那么灿烂的高个子,心里突然有点难过。
“或许,我可以理解成那是一个男子爱上了另一个男子。”纱小米试着表示理解。
高个子上扬起嘴角“谢谢你,纱小米。”
同性之恋,那是纱小米永远无法理解的世界,是怎样脆弱的心理让他变得不相信异性,饱受争议又艰辛的经营被世人排挤的爱情,又是什么样的一种心情,每天在发廊里挤出那么多的微笑,纱小米感觉得到高个子心理的悲伤都快决提了。
忽然觉得同情,那是一种异样的惺惺相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