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间宽大明亮的办公室里,除了一长溜的桌子和两边的真皮椅子之外,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墙上的巨大军事地图和一个军事布防沙盘,房间里很安静,但不是没有人,而是坐满了人。
这里聚集了华国的军事大佬,一个个穿着军装,腰板笔直,表情严肃,只有一个人微微闭着眼睛,脸色有些苍白,而其它人的目光也总是在他的脸上划来划去。
许致康。
许明远的爷爷,他不禁在心里叹息,该来的总是会来的,也许,这一次就是自己最后一次在这个办公室里参加会议了。
兰老爷子坐在他的对面,目光灼灼的扫视着他,当看到徐郝帅提着的那只小箱子里的东西时,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前两天宋晏夜送来的东西不过只是一个引子,三年过去,他的心里是有疑惑的,否则也不会有宋氏的成立和发展,但是,他也是有一点点的私心的,许大哥虽然不在了,但是许家还没有倒,许家老二上了位,这些年也算不错,而他的孙子也是位出色的年轻人。
可是,当这些东西真正的摆在自己的眼前,那些铁证,都指向了许家老二,而许大哥是冤枉的,他突然感觉到一阵的悲凉。
为了国家付出了那么多做过那么多贡献的父子二人,就这么死去,而且还背负着那样的名声,而除了国家的疏忽之外,还有许家老二的薄情。
事情摆在眼前,容不得自己心软。
“许老,你怎么说?”半晌,他终于开口,问着许致康。
许致康没有睁开眼睛,但是他也能够感觉到,那些目光都一致的看向了他,还有什么可说的呢?那些东西都摆在那里,估计是辩无可辩了吧?
你看了吧……大哥?我终究是斗不过你的,三年过去,你不在这个世界上三年,居然还能够翻盘。
良久,他笑了笑,微微摇了摇头。
徐郝帅坐在隔壁的一间会议室里,一颗心像是被放在开水里煮,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照射了进来,在地上投下斑斑的影子,晃来晃去,像他此刻的心情。
那些人会怎么决定?毕竟爷爷和父亲已经不在了,而这三年,许致康和许明远显然已经取而代之成了许家的代表,他们会主持公道吗?
突然间觉得支撑了自己三年的信念,居然有了第一次的不安和不确定,如果那些东西递上去都无法为爷爷和父亲还得清白,那么……恐怕自己再做其它的什么努力也都是枉然了吧?
他紧紧的握着自己的双手,手心里都有些潮湿。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间的门被推开,兰老爷子站在门口看着他,徐郝帅慢慢的站了起来,眼睛却一直注视着兰老爷子的脸,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的塞满了,又像被一下子掏空了,说不出的一种感觉。
“郝帅,”兰老爷子走过来开口说道:“他都承认了,只是……提了一个要求。”
徐郝帅仿佛一时间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兰老爷子,兰老爷子停顿了一下,一字一句的说道:“他希望能够一力承担,放过许明远。”
徐郝帅冷冷的笑了一下,像是雪空中盘旋的鹰,眼神苍凉而敏锐,“因为他当初没有对我斩尽杀绝吗?”
兰老爷子没有回答,只是叹了一口气。
徐郝帅很慢很慢的笑了一下,笑意却森凉如刀,“兰老爷子,当年我爷爷和父亲蒙受的冤枉以及我偷活在世上所承受的一切,并不是像他许致康说一句曾经放过我那么简单。”
他转过身去,看着院子地上的树影,平静的陈述道:“仿佛只是一夜之间,爷爷和父亲成了罪人,而我……为了保住一命,爷爷不惜把我打昏,用一种独特的封穴技艺封住了我的各处大穴,让我如同死人一般无二,然后交给衷心跟随爷爷多年的四个警卫……”
兰老爷子看着徐郝帅站在窗前的背影,听着他沉沉的低诉,一瞬间仿佛有些恍惚,好像多年前,徐郝帅的爷爷就站在这里。
“当我醒来的时候,只有一个古怪的老头子站在床前,四个警卫也只剩下了一个,还成了终身的残疾,他交给我一封信,那是爷爷留给我的最后的绝笔,他为了让我活下去,让我改了姓,许家……从此再也没有我们这一脉。”
兰老爷子的心颤了颤,仿佛那一个惊天案件又在眼前铺开,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儿铺面而来。
“可是我不甘心!”徐郝帅霍然回首,看着兰老爷子,“所以我这三年拼命努力,隐姓埋名,只为能够躲开许致康和许明远,只为能够有朝一日重回临海,只为有一天能够为爷爷和父亲洗清冤屈!”
长久的沉默,让人感觉到压抑,徐郝帅的心里却因为把埋藏了好久的话说了出来而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畅快。
两个小时之后,许郝帅站在台阶上,暖暖的阳光洒在了他的身上,他抬头看了看天空中的云卷云舒,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感,仿佛自己的身体都飘了起来。
口袋里的手机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打断了徐郝帅这种美好的感觉,他掏出手机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