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心在大堂内找到管家金伯,金伯笑着看她走近,似乎早已等候多时。
“小主子,这是你娘亲给你的。”金伯将被在身后的手伸了出来,一个镶有金片的方形银盒呈现在莲心眼前。
看着眼前不大不小的盒子,明亮的目光一时有些灰暗,垂下的眼帘里是掩盖不掉的失落,心间被一股很复杂的情感占据,她不知道如何表达此时的心情。
白玉壁,象征着国师的无尚权威,只有经过上届国师考核,才能成为真正掌握实权的人,也就是白玉壁的真正主人。而莲心此刻手里的正是白玉壁,行驶国师权利的印章,娘亲将它正式转交给了她,这绝对是对她能力的肯定,可现在她却没有一丝想象中的开心。
沉吟了片刻,最终开口问道:“娘亲没有说其它的吗?”
金伯闻声便逃避地低下了头,那垂眸的一瞬间,眼底似有挣扎的神色,紧闭的双唇不语,直到脚边的一袭纯白衣角逐渐远去,他才慢慢地抬起头。
目光里依稀有一丝银光划落。
“我已经没有时间了。”
“可是大人你这样瞒着,小主子迟早会知道的,到时候……”
“她首先是钥国百姓心目中的国师,其次才是我的女儿……这是她的命。”
“可是太残忍了。”
太残忍了。
直到那道白影彻底消失在视线,金伯才缓缓转过头,鬓角上的发髻似乎又显出一道白线,在风中隐隐晃动,远处飘来一声缥缈的叹息,诉说着有心无力的悲哀。
就着明亮的月光,一只修长的大手反复磋磨着一块流光湛湛的白玉,不轻不重的力道,似要将这种触感,这种温度铭刻进骨血里,那样专注的目光,盯着手里的白玉,深邃的眸底隐约间有一道星光碎落,似乎想到了什么愉快的事情,微勾的唇角在月光下弯成一道柔美的弧度,整个人被朦胧的月辉笼罩着,也不知这个动作持续了多久,一动不动的身影似是沉进在幽幽的月光里,不染纤尘的白衣仿佛被镀上了一层寒凉,如画的容颜也因此显得越发清冷和疏离。
但那无法忽视的绝色眉眼,却因溢出的柔光越发动人。
“倾倾,我有给你准备节日礼物,在你的书桌上,希望你喜欢。”
如此爱不释手,当真喜欢。
莲倾从盒子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红绳,将白玉穿了起来,在红绳的尾端打了个死结,似是担心死结不够扎实,反复确认后,才将白玉挂在脖颈上,细细摩挲了几下,才将玉放进衣领内,贴着他的胸膛,感知着白玉的温度。
似有一袭暖流轻轻淌过。
那是最贴近心口的位置,因着真切感知到白玉的存在,莲倾的心在这一刻跳动的越发欢快。
怦、怦、怦……
都怪夜太静了,静得他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如此美妙的时刻,却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给打破。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吱呀一声,门开了。
“公子,我刚刚送汤圆给主子,敞开的厢房内却不见主子身影。这么晚了,我担心……”来人面带急色,语调还算平稳,正是莲心的贴身丫鬟子歆,主子这个时辰一般都在厢房里休息,可她进去发现没人,再去书房寻了一圈,也没发现,就连主子平时不怎么去的地方她也通通找了一遍,仍是不见主子身影,察觉情况不妙的她,第一时间便想到了公子,这才速速前来。
“书房也没有?”
“找过,没有。”
“府里上下都找过?”
这个倒没有,她当时只考虑到主子去过的地方,至于没去的她就没放在心上,现被问起,才知已然失职。
更令她惊骇的是,她当时不知怎么了脑海里晃过一个俊挺的身影,便鬼使神差地来到了这里。
莲倾淡淡地扫了一眼面色骇然的女子,幽深的目光隐有寒意,清冷的声线缓缓升起,“通知管家金伯,发动人手将全府上下仔细搜一遍。”
“是。”女子赶紧回道,转身踱着慌张的步子,身影似逃窜般,忽一下便不见了。
是她越矩了,即便主子不见了,她也不应该第一时间来敲公子的门,全怪她鬼迷心窍了,一想到公子那淡淡的眸光里慑人的神色,子歆浑身惊起一阵冷战,这样的人又岂是她能肖想的。
当下一刻不停地赶到金伯住处,却发现金伯人也不知去哪了,空荡的厢房内只有一盏灯火在孤独的摇曳着。
正要差人去禀告公子,却见那道纯白的身影正穿过月光凛凛而来,白衣翻飞,却说不出的优雅迷人。
子歆趁那人没到跟前,便藏起眼底贪婪的目光,低垂着头等候那人的吩咐。
莲倾走近,看也没看眼前的女子一眼,幽深的目光似是在眺望天上的银盘,微抿的薄唇冷峻地发号施令道:“通知府里上下,将你们主子可能去过和没有去过的各个角落全都找一遍后速来回报。紧记,切勿伸张。”
佣人乃府里最好的眼线,现在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