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了半天,朱林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他以为自己是耳朵听错了,或者是因为脑子里一时冲动而产生的错觉,可当他睁大眼睛,眼神停留在门口站着的那个女人身上时,他不得不信了。后面站着的女人的确就是曾玉琴。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儿?而且就在刚进门的时候,他怎么就没发现她呢?朱林的脑子在思虑着:要是早知道曾玉琴在这儿,那么他就不会来了。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朱林就这样活生生地站在曾玉琴的面前,而且他还是当年那个德行:做事鲁莽,而且从不留情面。
“是你?你……”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曾玉琴给打断了。
“你是想说,我怎么还没死,对吗?”曾玉琴一改往日在朱林面前衣服柔弱女人的样子,她的一张脸现在甚至比冰霜还要冷,还要刺骨。
“不,不,你怎么能那么想呢?”朱林的脸上好不容易才挤出了一点微微的笑容,“这些年来……这些年来我……”他想对曾玉琴说些抱歉的话,或者是思念已久的话,可看了看身旁的凌源和赵艳,还是没能说出口,“玉琴!你……你就不要用那种态度对我,好吗?”
“你想要我用什么样的态度对你?”曾玉琴向屋内连走了几步,她现在几乎都站在朱林的面前了。
朱林身体上的呼吸在她的脑海里还是那么清晰,所不同的是曾玉琴对他只有深深地恨意。
“至少……至少……”看见曾玉琴咄咄逼人的眼睛,朱林把身体连连向后退了几步。他不敢想当年的一些事情,当初是他对不起她,也是他把她逼上了生活的绝境……在她的眼里,他就应该是一个活生生地罪人。
“怎么?你还想怎么样?”曾玉琴说,“当年,你为了一个女人,为了你所谓的荣誉与脸面,竟然不顾及我们多年的感情,把我给赶出了家门……这些我都认了,可你后来做的一些事情简直太让我伤心了……”曾玉琴想起过去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两颗晶莹的泪珠不禁从她的脸颊上掉落了下来。
朱林想去给曾玉琴擦眼泪,可是被她给拒绝了。
凌源走过来,一把扶住了母亲。长这么大,他还从未见过母亲如此伤心过。自他懂事以来,母亲在他的眼里就一直是一个比钢铁还要坚强的女强人。在农村生活的那些年月里,她不仅能做男人们都无法做的事情,更让凌源佩服的是母亲那颗刚强不屈的心,那时候尽管生活艰难,可母亲几乎从来没在他的面前说一个“不”字,她总是微笑着劝慰凌源说:生活中的苦就是一道小河,只要眼睛一闭,咬紧牙关趟过去了,也就没事了。
想想她们母子俩在一起相依为命的日子,看着母亲现在的眼泪,凌源的心里真不是滋味。也许这一切的苦楚就是眼前的这个男人所造成的,他真想马上上去把这个男人给狠揍一顿,以缓解母亲这些年来那颗不平的心,可就在凌源正准备行动的时候,母亲意识般地拉住了他。
朱林在心里思虑着,除了他对她当年的绝情之外,他究竟还做错了什么。说实在的,当年他也是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才做出那种绝情的选择的。可后来,他一直都很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他想弥补,想通过自己的努力让曾玉琴过上舒适的生活,可几年过去了,依然没有曾玉琴任何的消息。
为此,朱林变了,性情变了,也变得郁郁寡欢了,通过自己,他变得不再相信男人了,他觉得男人都是一只喂不饱的狼,除了私欲,其实他们什么都不会在乎的。
“怎么?想不起来了,是吗?”好久,曾玉琴终于从过去的悲痛中醒悟过来。她显苍老的脸上还有几道清晰的泪痕,额前还有几缕银白发丝如今已被泪水凝结在了一起。
“既然你想不起来了,那就让我说给你听吧!”见朱林不说话,母亲又接着说,“你看看他,好好地看看他,他可是你的亲生儿子。”母亲用眼神望望凌源对朱林说。
朱林仔细地打量着凌源。眼前的这个小伙子英俊潇洒,他虽然个子不高,但雷霆饱满,意气风发,是一个不错的男人。
“玉琴!你……你说他就是我的儿子,真的是我的儿子。”朱林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小伙子他好像在哪里见过,可就是想不起来。要知道,他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可是来找他寻仇的,这样的结局太让他感到意外了,甚至是不可思议。
“这怎么可能呢?”这时的朱林完全控制不住自己了。这样的事实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人格的侮辱。自己的儿子竟然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追求自己的亲生女儿,这事要是传出去的话,叫他将来如何面对世人?
哎!这也许就是天意,也是他朱林应得的报应吧!谁让他当初那么狠心呢?不过,为了捍卫自己的尊严,朱林在女儿身边上可没少下功夫。这些年来,为了让她不落入虎狼之手,他为她可是操碎了心,也没少做过恶人,他的目的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希望女儿能够终身幸福,永远幸福,不要遭受到那些男人的摧残……还做的朱林几乎都做了,可到头来,他等来的竟然是个人不是人鬼不鬼的结局。
说什么朱林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