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萧萧听了,也是苦笑起来,她道:“君实对于细节,总是这样精致!不过,我的确有择枕的习惯!这点,倒是要好好谢谢他了!”苏轼听了,看着朗朗的夜色,笑着对高萧萧说道:“萧萧姐姐,君实人虽在汴京,可是心里,一直装着你啊!”想想他又道:“不过,爱慕姐姐的人,可也不止他一个,这近在咫尺的,既有王安石,可也有我苏子瞻哦!”高萧萧看了看越来越流露出不凡风度的苏轼道:“子瞻,这近在眼前的,才是真正要珍惜的!最近你和那暮雨姑娘,呆的如何啊!”高萧萧如是说道。
苏轼听了,口中只是说道:“姐姐,我们能不能不要谈这样的问题?这样好的夜色,这样宁静的夜晚,我希望能我姐姐谈些风花雪月!”高萧萧听了,不禁笑道:“子瞻,如今的我,哪里有心情谈什么风花雪月,你真是说笑了!不过,你既然有心想使我开心,你不妨就做一首诗给我,如何?”苏轼听了,拍手笑道:“好啊!”高萧萧就立在一旁,看着他踱步思索。
半响,苏轼笑道:“姐姐,我有了,你且听好了!你看那边的杨树,在这夜空之下,隐隐飘着花絮,看起来,就像是白雪一般,真是别有一番意境!”高萧萧听了,便也瞧了瞧那些杨树,笑道:“子瞻果然是诗人性格!眉眼之间都是诗词!好罢,你不妨吟来听听!”苏轼听了,潇洒一笑,但见他吟道:“似花还似非花,也无人惜从教坠。抛家傍路,思量却是,无情有思。萦损柔肠,困酣娇眼,欲开还闭。梦随风万里,寻郎去处,又还被莺呼起。不恨此花飞尽,恨西园,落红难缀。晓来雨过,遗踪何在?一池萍碎。春色三分,二分尘土,一分流水。细看来,不是杨花点点,是离人泪。”高萧萧其实在大学时学过他这首词的,但是此番听苏轼本人亲口吟出,心中还是说不出的激动。她将此词又在心中回味了些许,口中方道:“子瞻,听这词韵,哪里想到竟是出自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之口!这分明就是一个年近不惑的惆怅长者口中才能说出的词!且听着词中是诉说不尽的离愁怅味!果然还是天才出少年啊!”
苏轼听了,倒是不好意思了,他笑着对高萧萧道:“萧萧姐姐,我其实也是一时兴致,若是要生做,我定然实在家里好好斟酌斟酌一番的!”高萧萧听了,叹道:“我倒是不这样认为,这脱口而出天才之句,往往最是能打动人!”苏轼听了,便笑道:“萧萧姐姐,我这做的简单诗词,都已是打动了你的心,那么,这活生生站立在你面前的人,你却是能无动于衷的?”高萧萧听了,却是向苏轼笑道:“子瞻,你这又是在难为我了?比如我们都知道这只鸡蛋很好吃,可是又有多少人会在乎那只下蛋的母鸡,长得什么样子呢?”高萧萧这话刚说出口,心中便就觉得不妥不妥。她红着脸儿,只见这明亮的月光之下,苏轼看着高萧萧,一手抚着胸口,一边口中是咳咳有声,他夸张地看着高萧萧,做出痛不欲生地样子来,说道:“萧萧姐姐,原来在你心中,子瞻我就像一只下蛋的母鸡!这叫子瞻我是情何以堪啊!”
苏轼心中其实极为沮丧,可是面上还是尽力做出诙谐之色,掩饰住内心的伤心,高萧萧看了倒是于心不忍了,她叹道:“子瞻,你这样风流倜傥,这大宋朝中的女子,为你倾心的可是大有人在啊,你不必这样……其实,我是非常欣赏你的性格的!但是……”苏轼听了,口中不屑说道:“萧萧姐姐,我当然知道,你的心中,牵挂的人也不是我!哎……我只恨不得变成那司马光,****夜夜在你身边!”
高萧萧听了,苦笑道:“子瞻,其实我和司马光,也并非就如你所想!如今的我,只是这宫里拘着的鸟儿,横竖是不能飞出这牢笼里去的!你若是时间,我倒还要请你多去劝劝那司马光呢!他这个年纪,可是应该儿女成群了!不要将时间都浪费在我的身上!”苏轼听了,却又追问道:“姐姐是这样想的?不过,那王安石姐姐又当如何自处?”高萧萧听了,只是对他道:“介甫如今在京口,一心变法,心中都装满了社稷,是一点没有儿女情长,这个,我是不担心的!”苏轼听了,将眼睛看着她道:“姐姐骗人!姐姐就自欺欺人罢!我看那王安石的眼儿中,都是贮满了深情一片!”苏轼继续说道:“不过,我倒要看看这青苗法究竟好在哪里,是以这些天,我自会好生跟着介甫,在这京口好好溜达溜达!到时,给姐姐好生交一份我的考察报告!姐姐,也已经深了,姐姐还请好好歇息吧!”说着,苏轼对着她,好生鞠了一躬,方才走出这园子。
高萧萧看着苏轼的背影,心中一时感慨万千。这些时日,高萧萧在京口,看着城外的百姓纷纷向衙门借银子,不由暗地里问询起了这问官府借钱的利息是几何,一听,心中却是暗暗地蹙起眉头,似乎这利息还是不低!她找到王安石,问道:“介甫,这个利息似乎有些重啊?能不能将利息降低些?”王安石听了,看了看高萧萧数眼,深深说道:“萧萧,这个利息,和农民们问那些富户借的利息相比,已然是低了许多!我已然是将它降到最低了!若是再低,我就可做不了主了!”王安石叹息道。
高萧萧听了这话,奇道:“介甫,这是为什么?”王安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