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市,中心医院,活动小区的一张石凳子上,一妇人身穿病服坐于上面,有些凌乱的长发被那细腻的汗珠粘在脸上,无助的眼神胡乱的扫视着周围的人群。
风过,刮起地上的枯叶,妇人双手抱了抱肩膀,有些寒冷。或许真的只是个幻觉吧,世界那么大,怎么可能这么巧。她起身,往住院部走去。
201病房门口,陆雨婷推着于启林准备进门。
“上次你撞的那个骑摩托车的人怎么样了,是住在这间吗?”于启林指着202的病房门问道。
“嗯,好像现在还没有醒来,他还有一个老婆也住院了,我想去看看的,但是他老婆一直都很恨我,每次都不让我进去。”陆雨婷停下脚步,有些愧疚的说道。
“恨你是正常的,但是你也别太在意,希望他会好起来吧,他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当时所有的手续都是我爸办的,对了,你的那个心形吊坠当初掉了,就是他捡到的,后来在医院看见,我就要过来了。”陆雨婷笑着说道。
“是吗?这么巧,也应该谢谢他了。”于启林说着掏出了胸口挂着的玻璃心吊坠。
“我看看,真的挺好看的,上面怎么还有一个林字,是你自己刻上去的吗?”陆雨婷蹲下身子,拿着吊坠反复的研究着。
“不是,那是我妈刻上去的。”于启林的声音有些低沉。
“对不起”陆雨婷轻声说道。
“没事,我已经习惯了。”于启林拉起她的手,微笑着说道。
有些沉重的脚步声从楼梯口传来,妇人步履蹒跚的朝202病房走来,微微低着都,凌乱的长发遮盖着大半的脸庞,以至于没有注意到房门口的于启林两人。
“阿姨。”直到陆雨婷的轻声呼唤,她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让自己丈夫躺在病床上的女孩,有些生气,但是,却不存在恨了,至少她家没有推脱责任,也给予了自己足够多的照顾,听说她爸爸还是个县长,妇人已无力去责怪谁了,或许是这就是命吧,她认了。
看着眼前同样坐在轮椅上的男子,妇人有些熟悉,似乎也有一丝亲切,但是终究没有说什么,只是摇了摇头,与他们擦肩而过。
但是这一刻,对于启林来说却是永恒,那被长发遮挡的脸庞,在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是那么的清晰,虽然经不住岁月的摧残,已不再是当成那般美丽的容颜,但是梦中曾无数次的出现,早已深深的刻画在了脑海。
在回家的路上你劈荆斩棘,一路的伤痛不曾对人提起,只为寻得那曾经最温暖的家园,当一片废墟映入眼帘的时刻,你的心,破碎的那么干脆,似是从来就不曾有过完整的一刻,虽然你不曾放弃,但是那希望的渺茫只是不曾说出口,然而上天却如此照顾你,在这个狭小的空间,看见那最熟悉的脸庞,你哭了吗?为何你那明亮的双眼瞬间被那溢满的泪水所覆盖,可曾有过想要抬头阻止它决堤的念头。
他伸出手,拿着那个小小的玻璃心吊坠,拦在了妇人的前面,微微抖动的双肩可以看出他正在极力的克制着心中早已翻滚的心湖。
多么熟悉的吊坠,记得那一年,那座山,虽然寒风凌厉的刺痛着脸庞,但是听别人说只有在最寒冷的时刻,到这座山上祈福才是最灵验的,于是她义无反顾的踏上了这座最高的山头,求得一个小小的玻璃心吊坠,希望自己的孩子可以像玻璃心一样干净,纯洁,一辈子开开心心的成长,不入歧途。
然而这一次却又消失的那么快,那一个冬天,已经把整个城镇都找了不下十遍了,却还是看不见那个调皮的身影,在所有人都死心的时候她依然坚持着,坚持的寻找,坚持的等待,一等,便是十四年,岁月蹉跎,年华苍老,当信念无法再坚持下去的时候,那个熟悉的吊坠却又出现在了眼前,这个男子,轻轻的拿着这个吊坠,那么的熟悉,却又如此的陌生。
她颤抖的双手接过吊坠,有些激动的看着于启林梗咽着说道“你,你是启林吗?”
于启林使劲的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他怕,怕一开口,便是那无法掩盖的哭泣声。
她双膝跪地,紧紧,紧紧的抱住这个千百遍思念的男子,夺眶的泪水侵湿了他的病服。他抬头,却始终阻止不住那泪水的决堤,双手轻轻抚摸她那有些花白的长发,颤动了心头,疼痛着。
望着这对久别重逢的母子,陆雨婷掩面而泣。这个不善于表达的男子,那坚韧的背影,多少次深深的触动了她的心。
依旧是那样的安静,微微扬起的嘴角,一切显得那么安详。
“爸,我是启林,我回来了,你还好吗?”简短的话语,却饱含着十四年来的思念,他轻轻拉着那有些苍白的手,有些颤抖的说道。
可是熟睡中的人,是否可以听到,为何你如此贪睡,不曾有过一丝转醒的迹象。
星海娱乐城五楼,阿建做在办公桌前面的真皮沙发上,身旁伟叔正熟练的泡着一壶功夫茶。
“那个叫陆雨婷的是G市公安局的一名警员,而于启林现在正在G市中心医院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