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之后,你们那个王子倒还是不笨,自己一个人跑了。我大秦境内,每日斥候有多少,你恐怕不是不知道,天明时候……”季心嘿嘿一笑,他是很莽撞,但绝对不笨,李寇的意思,路上已给众人说明白了,他此刻也不说那王子给怎么样了,只说自己等人没有抓住,生死不知,才最令人担心,不由这些护卫那什么鸟王子的骑兵不信。
果然,那几个将领惊疑不定交换了一下眼神,那领头的便向左右示意向东杀出去。
“死!”便在这些东胡将领给季心吸引住了心思时候,李寇与英布杀透护卫骑兵到了这些将领身前,一刀一矛,还在闪个不停的电光中,巨灵神胳膊一般扑到外围将领后心。
“反正你们那什么鸟王子逃不出我大秦的手心,咱八百人要在山里面寻找很困难,又还有军令在身,顺路,扫荡你们这些残兵败将,也是大功一件,哈哈!”季心大笑,却他眼睛余光扫描处,英布大刀已将两颗东胡将领首级纳入怀中,登时大急便怒喝一声不再说话,长剑挥动处,一步一步逼近东胡将领身边。
这时候,那东胡领头将领忽然一拍额头低声骂道:“果然秦人布下大网了!”救出大王子要紧,咱找到他,绑也要将他带着赶紧杀回草原去,老单于的位子,抢夺的人可多呢……
噗,噗……
钢铁入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冷森森的劲风窜入后心的感觉,令仅存的东胡将领一惊,急忙不敢回头去看,奋力将弯刀戳在战马股上,战马吃痛乱窜,却不少人趁乱脱离了刀矛的范围。
“快,向东,向东,不要跟秦人厮杀!”那领头将领大呼,率先便向东面通道上突出去了。
李寇并不阻拦东胡人的“突围”行动,目送敌人纷乱中寻了马匹向东而去,他跳下马来。
满地都是东胡人的尸体,有完整囫囵的,有四零八落找见头找不见四肢的,有已经与泥水一同化作粉碎的,少不了零星陷阵营将士的尸首,每一个都身中数刀,面目给冷遇浇灌下不能留下一丝血痕,栩栩如生。
“弟兄们,好好睡罢,咱……咱带你们回家!”李寇将一个年轻的汉子怒睁的双目轻轻合上,轻轻将他放在怀中,细细给他拭去脸上的泥水,猛然弯腰时候,将这锐士的尸骨扛在肩上,李寇轻轻向身边众人道:“带上弟兄们罢,咱陷阵营,绝不丢下一个弟兄,只要还有一个人活着,就绝不!”
季布失神,蓦然叹了口气,看着有些倔强的李寇,忽然扭头道:“将军有令,弟兄们活着,要誓死相随,永不抛弃一个袍泽;弟兄们便是死了,便是同样要黄沙尘土裹住尸骨,也活着的弟兄,不能丢下一人!”
陷阵营将士齐齐一愣,从来锐士们战死沙场之后,最多便是一把火烧掉将骨灰洒在战场上,从来没有过生死不弃的惯例。按照锐士们情愿的想法,是用战死的袍泽灵魂给活着的袍泽给与保佑,却真实的念头,谁又能明白……
“将军放心,便自今日始,陷阵营,但有战死的人,绝无战死的魂!”大雨已经停了,哗哗的小溪流水,宁静将小树林包围,忽然之间,成皋身后一个锐士扑下马来,向李寇拜了三拜,哽咽说出一句话后,慨然将一个袍泽的尸体背在肩上。
“好兄弟,咱……咱生死不离,哥哥带你回家!”他轻轻在袍泽耳边说,扭头来狠狠将眼眶的泪水甩落,踏步翻身上马,将自己甲胄脱下来,细细给袍泽盖了,眼见得袍泽安详睡了。
“回家!”默然不语,围在圈子里面的锐士跳下马,将地上熟睡的袍泽抱起放在马上,每个人都轻声念了一遍这两个字,每个人,都感觉自己与身边活着的袍泽,呼吸也紧紧相连在一起。
李寇心里堵得慌,他是可以无视敌人的生命在眼前流失,他是可以咆哮如雷将生命践踏在脚下,但一个个慷慨豪迈的袍泽,一个个失去声息的战士,就这么一个个在他眼前从此与这个或者喧闹的,或者宁静的,或者是尔虞我诈的,或者是慷慨风liu的世界,永无相见之日,不由便悲从中来。
狠心将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带上战场,再看着一个个最为珍贵的生命从这个时空中流失,到底是对了?抑或根本还是错了?
“主上,杀人手段救人心,英布,或无一日敢忘记当年教诲!”便在李寇片刻的迷茫中,英布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抬头处,亮晶晶熠熠生辉的目光,便似太阳黑子爆发之后的宁静邃远,只有英布,只有这个因自己一句话便誓死追随的好汉,他听过这句话,两年来,他也不住思索这句话,李寇此刻的心情,也只有他能用这几句话劝慰过来。
是啊,战火,没有熄灭的那一天,永远也没有永恒的和平!但,若能用一百万人的生命去换取一千万人的生命,能用三十年的硝烟弥漫换取三百年的和平繁荣,便也只能眼睁睁在战火中扬起屠杀的血刃。
有人要活下去,便要有人死,好男儿,用一腔鲜血,换得三百年阳道大开,他们的丰功伟绩无人能忘,他们的不屈灵魂,将永远高歌大风之曲!
“李寇也不敢有一日或忘,只是看着弟兄们先去了,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