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众人便似踏青游山一般,胯下战马慢悠悠向前走着,却李寇忽然想起一件事来,转头便向彭越道:“若咱们到了树林左近时候,战马忽然嘶鸣,你却有办法止住?”
彭越一呆:“老……属下最熟悉水中作战,这战马么……”说着他抬头看看李寇,有些不好意思挠头道,“属下还真没办法!”
李寇看得清楚,自己昨日将这家伙拉近陷阵营时候,他是桀骜,却自己一天没有跟他说过话,这时候英布两人不在便问他的主意,便是这粗豪的汉子,眼中也闪过感激的神色。
“唉,草莽豪杰啊,不堪一击的自尊心,却永远不能掩藏住你们需要人尊重需要人当人看的渴望!”李寇心下暗叹,这个时代,是贵族阶层还没有完全退出上层领导层的时代,秦始皇虽然一统**横扫八荒,这时期也大概完成了对贵族宗族朝廷向封建朝廷过渡,但对于传承近千年的社会来说,拔擢和当官对于底层民众,至少对于彭越这样既是六国旧人又是给逮捕起来正赶上“好时候”才参军的人来说,起码新旧变革中人们应接不暇的观念在这样那样的冲击下混沌一片,对这些“素有恶名”的家伙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长此以往,便是英雄豪杰,也心理便有些脆弱了。
“水战?呵呵,可惜今天这儿没有大的河水啊,不然,咱们定然要让东胡人吃你一顿好招待!”李寇呵呵一笑,便将两人关系拉近了一些。
彭越赧然不肯多说,挠挠头心下却奇怪道:“他明明比咱小,为啥咱跟他说话就觉着咱要比他小?”
李寇微笑不再多说,沉声道:“季布彭越!”
两人神色一整,策马奔出季布回马抱拳道:“嗨!”
“接下来的厮杀,乃是我陷阵营第一场战斗,只能胜利,不许失败!战马随时的响动,将来都有可能将我军暴露出来,因此,命你二人领十人,快马奔近五里,寻树枝折了,制作八百短哨样子树棍回来,不容疏忽!”
“嗨!”
两人应诺,季布疑惑道:“将军,木棍要长短如何?要何木质?”
李寇笑道:“此乃我无聊之时想到的一个小玩意儿,粗细与中指等同,长短嘛,便能叉住马嘴便可!”
季布明显是能理解要这东西是做什么用,想了想又跳下马在自己战马嘴上一比,眼睛一亮赞道:“将军提出的这个小玩意儿,可是用作塞进马嘴里面,压住马舌头不使其发声用?”
“然也!我看咱大秦现在的战马,缰绳也不过是栓在马鼻子上,若再加一根铁棍,将马缰绳延长一些,便可作为轻松勒住战马以及防止战马出声的小诀窍存在!”这便是后世马嚼子的雏形,这个时候,还不是拿出来大规模装备其他部队的时候,李寇自然不会献给即将崩溃的大秦王朝。
季布眼睛一眯,闪过不易察觉的凛然来,却他装作低头沉思的空间不给别人发现他神色的异样,一边彭越有些掩不住的兴高采烈点起十个人来,便他拱手向李寇拜别,十二人策马也先行一步走了。
“沉闷,压抑,是个杀人放火的好天气!”李寇微眯眼睛抬头向天空刺眼的太阳一望,轻声嘀咕一句,却身边眼巴巴要等着李寇再“想出一个小玩意儿”让他去做的季心一个寒颤,本能向后面便落了几步。
“收起大纛,成皋,你带一百人马,前前后后五里之内,不许有一人一骑从咱们眼皮子地下走过去,便是看着像大秦斥候的家伙,也给我抓回来!”这时候,厮杀已是一步步降临的时候,李寇不想有什么差错,再说东胡人能想出“诱敌出击”的招数来,谁敢确定就这招数后面便没有连环?小心一点,在兵家交战中便会吃少一些的亏,李寇明白。
“嗨!”成皋是个身材魁梧的汉子,是齐鲁后人,身高力大,扛旗的任务便落在他的肩上,却这大汉也了得,这一杆大旗虽然不比那真正的陷阵营大纛沉重,但少说也有百斤重量,一路走来,只见他额头给太阳烤出的汗水滴落,却竖直的旗杆半刻也没有倾斜。这汉子憨厚,却不比庄山虎那厮还有“中国农民式的狡黠”,便是季心看他辛苦去接替大旗,他也一笑摇摇头不肯交出。
“这是一个能令人放心的将领啊!”李寇看着那坚实高大的背影在将大旗交给兴高采烈上前接过的季心之后,便眼睛滑过自己的那一个百人队,“你,你,两什正北;你,东北;你,西北……”南北四什,其余散开在其余六个方位上,不过呼吸之间,便任务清楚分配下去,不由得心下便叹道。
再看那边,季心虽然得了不能高举的大旗,却他扛在肩上乐的跟什么似的,一个劲左瞧右看,那样子便似刚得了奖赏的小孩向同伴炫耀。
“这家伙!”这时候,李寇身边便没有一个将领,却他这时候心下闲适,有能干的手下工作,他这个上司,自然便可以偷懒了。
……
斥候猫着腰,不断从南到北又从北到南将李寇的命令与树林中东胡人的状况向同伴们交代,这里已经属于那一片树林的边缘地带,没有人敢大声喧哗,便是战马,也给木枚……就李寇“发明”出来的那小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