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接下来李寇等人便一愣,那孩子忽然抽出根本没有拔出来过的弯刀,在那百夫长狠狠瞪着李寇的时候,一声嘶哑如受伤小虎般的怒吼,他用尽全身力气,直将一把弯刀,从那百夫长头顶上贯了下去,那弯弯的刀身,直从里面割破了百夫长的脖子,露出森森利刃来。
众人看这孩子双目似要凸出来,却他跳上那百夫长的马背,不管那百夫长已经没了力气的双手慢慢艰难抬起要来扼住自己喉咙,直从腰上拔出一把小号弯刀,一挥手见插进那百夫长喉咙,李寇等人看得清楚,这孩子便是湿热的鲜血喷了一脸也没有眨眼睛,只认真将那百夫长人头割下来,却忽然啊呀大叫一声掉落地上,嘶哑的嗓子挤出一句话来,仰头便摔倒在地上。
“是咱大秦人!”小姑娘阿琪瞪着恐惧的目光忽然叫道,众人自然清楚,方才这孩子一句话叫出来,分明便是大秦“阿爹,阿娘”。
众人恻然,李寇挥手便有两个斥候奔过去将这孩子背在马上,转马奔了回来。
李寇回头望向平静如湖水的大草原西方,咬咬牙转向东方铁矛直指暴喝道:“东进三百里之后,转头西归,血骑,突围!”
春天,本该是恋人眼神般的季节,眷恋而温情;春天本该是诗人的秀口,隽永而温润。
但这个时代是属于勇士的时代,是属于血肉横飞金戈铁马的时代,征掠天下而席卷浮云,大秦帝国鼎盛将四方尽皆纳入版图之中。
血气方刚,一言不和拔剑相向,不只是平民如此,国家也是同样。
秦始皇三十六年的三月,是用血和剑开书写的。
古老而年轻的帝国,强壮但贫弱的部族,大秦与匈奴,两个不死不休的对头,在长城内外拉开从未有过的战争,却天边云彩也似乎受不了南北雄浑的杀气碰撞,将天空让出千里的湛蓝。
这个时候,李寇是丝毫也感觉不到西南方向已经漫天杀意横冲直撞的,他半眯着眼睛纵马在平坦的高山下平原上飞驰,温和而又带着丝丝寒冷的风强劲地打在他脸上,长发乱蓬蓬在脑后飞起,拉下了不知多少簇金色阳光。
忽然勒马,一声长嘶过后,李寇轻拍红马脖子,转过头去向后面探看,嘴角抽起残忍的笑容:“来吧,有好东西给你们准备着呢!”
嗷呜嗷呜的狼嚎,在后面山丘脚下响起,渐渐向李寇清晰传来。片刻不到,人影幢幢,马蹄声四起,阳光照耀下雪亮的弯刀闪闪发光,数百匈奴人沿着李寇战马踏出的痕迹,一路直追了过来,当他们看见李寇驻马等待时候,没有人想过李寇有什么把戏,都以为他人困马乏……是啊,跑了半天了,走走停停停停走走,便是铁人也渐渐耐不住奔波的劳累。
却李寇心下暗叫侥幸,这时候的匈奴人,虽然由于那小日本的原因有了很多懂得中原文明中兵法的,但一方面那毕竟还只是少数人,二来那小日本看上去也只是会照本宣科,教出来的“学生”能有多大成就?
中华文明,在秦朝时候便已经千百年,积淀在中原人骨子里的文明精髓,便是别人想要偷窃了去,也绝难学成什么大样,这是属于一个伟大民族的灵魂,剽窃和偷盗,只能徒增笑料!
“嘿嘿,小日本等着罢,若凭你在匈奴人面前那点小聪明便自以为可以纵横中华,怎么死的你都不会知道!”李寇低声一笑,诡异眼神飘向西南方,“那什么正郎的,应该此时已经到了长城外面了罢?高原他们,也应该已经到了九原!”
匈奴人看看敌人便近在眼前,尽皆不顾惜马力催马飞奔而来,眼看便要到了李寇跟前,李寇已经能看见他们眼睛里面透射出来狼一样的光芒。
却匈奴人接下来便又惊又喜,只见李寇暴声大喝,没有再“逃走”的意图而返身向众人杀来,甚至有匈奴人回头瞅瞅自己这边的数百人马,心下直怀疑这秦人是不是给吓破了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却匈奴人更多的是喜悦,这可恶的秦人,应该便是前几天洗劫了苏勒延部的那一伙当中一人。这高大魁梧的秦人,在这个早晨,嚣张地大摇大摆冲进自己的部落,趁着自己等人准备南下而收拾东西的当儿,忽然破开外围放哨的骑兵杀入穹庐营中,四下里纷纷放起火来,那铁矛下也不知杀死了多少族人。这也不消说,便是他唿哨而来杀死很多人之后,眼看自己这些人聚合起来上马交战过来,狡猾的他便纵马向西逃跑,一路上不时回头来射几枝箭,冲一个来回,让自己这些匈奴勇士吃尽了苦头。
“这一下,看你还往哪儿跑!”所有匈奴人咬着牙都这样对自己叫道。
“谁说老子要跑了,老子是来杀人的!”李寇嘿嘿冷笑,铁矛平端起来,红马突然加力突刺,尖锐的矛头狠狠扎进最前方一个匈奴人胸膛,接着这匈奴人身体便似炸裂开来般四散飞扬,在漫天血雾中,那铁矛便似草丛中久候猎物的猎豹,霍然从四面八方射出千万条憧憧枪影,但听“噗嗤,啪,噗嗤,啪”连着几声响动,那血雾散尽时候,愕然的匈奴人都发现,紧跟在那最前面同伴旁边的几人,已经不能见了他们在马上的踪迹,从这秦人半日来杀人手段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