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也布反对,张良与陈恢却笑道:“我二人自知资质有限,习不得好武艺,便游走天下,等待主上数年之后义旗高举,便拉了旧日好友同来为主上擂鼓摇旗,却盼主上处彼时尚有属下二人一席之地!”
李寇哈哈大笑道:“某右,英布兄长居之;其左,虚席以待两位先生!”
老者欣慰点头道:“大善!你二人均是那谋略之人,游走天下见识一些奇人怪事,却于将来大有用处!再说,这天下大才多了去了,你们行走尘世寻访他们,对于眼界心胸壮大自然有用的很!”
陈恢笑道:“张兄乃是谋略之士,恢也不才,不敢妄谈兵书,只去官衙寻钱粮计较小事,将来主上麾下谋士如云大将如雨时候,便央主上将锱铢之事交于属下便是!”
李寇微笑点头,心下却暗暗奇怪道:“莫非这人却与萧何那厮本事一样?”
便在此时,英布那野兽一般的直觉有了反应,他瞅瞅来路向李寇道:“主上,属下感觉到项庄这厮了,他们恐怕距离咱们只有四五里之遥!”
老者闻言便拉了张良陈恢向山坡高处而去,笑道:“照旧……你们厮杀,我们观战便是!”
李寇与英布这几日早早便说过了丛林作战的技法,半日前在前面,两人发现有河流时候便暗暗做了准备,此时虽时间紧迫倒也没有手忙脚乱,英布嘿嘿一笑便将肩头的血迹斑斑背囊取下来,自去砍一些树木下来。
李寇嘿嘿冷笑,重新走回河水中,那刚好能淹没膝盖的河水清澈见底,肉眼可见下面光滑的大大小小石子。
到了河水中央,李寇计算一下宽度,大约自己置身处正是最中间的样子,便将英布取下的那背囊拿下来,哗啦啦打开看时,里面都是箭头……有项庄等人带来的猎户射出来的,有且兰等人带着的,还有李寇两人从殷通那些人身上搜到的,合起来足足上千之多。
箭杆早已给两人一路来拔掉,只有那青铜甚至少许生铁铸造的箭头,明晃晃一大堆,秦朝的羽箭,本就粗长的多,便只箭头,也长度足有两寸。
李寇计算一下这段颇为宽敞和缓的河水面积,心下有了计较,随手便将一支支尖利的箭头头朝上插进水下的石头缝里。他也是怕误伤到自己,只在下游一排一排向上游倒退,一会儿功夫便将一背囊箭头插秧似的插完,站在岸边看看河水中自己的杰作,有些残酷冲着对面嘿嘿冷笑。
“主上,可都插完啦?”
英布也完成任务回来了,身后堆着足有上百根手腕粗细一人长短的坚硬树干。
李寇拍拍手道:“完啦,现在只等着便是!”
捞起一根树干来看,直直如铁柱一般,两端都是削尖如利剑一般的尖头,李寇便笑道:“水下有箭头,水上有飞标,项庄这一次可要哭都没眼泪喽!”
英布发狠舔舔嘴唇,似猎者冷冷瞪着猎物一眼,只勇力点点头道:“这厮追击咱们也太狠了,生生不教咱们歇口气,这一次,最好能教他从此长眠此地!”
李寇一笑,心中也不可能,最多伤着项庄,却要这人发起狠来,自己又无杀他的决心,必然能逃脱开去。
两人便在岸边四五步处,又寻了草木茂盛的地方,将削尖了的树干扛过去放在手边,只等着追兵的到来。
片刻,对岸树木晃动草丛中刚潜伏下来的鸟兽再一次扑棱棱惊起,英布双瞳猛然睁大,手中铁剑也缓缓抽了出来放在身边。
李寇心下暗暗冷笑道:“逢林莫入,这帮傻鸟,惊动山鸟乃是大忌,却还是这般不小心!”
岂是也怪不得项庄等人,自古以来厮杀都是光天化日之下进行的,这些天在暗无天日的密林中黑夜奇袭白天奔逃,哪里有一点能属于这些古人理解范围之内的。虽然借着山鸟走兽,英布与李寇已经好多次将项庄与且兰的手下屠杀,却他们两人愁眉相对,实在想不出能让这些天上飞地下跑的小东西闭嘴的办法,也只好听之任之了。
两人心惊胆战追踪了这么多天,不敢说瘦的皮包骨头,却也实在累得不行,早在方才遇见河水的时候,他们便率先捕鱼抓鸟生火好好慰劳了一下自己,项庄一遍啃着鸟骨头一遍心下发狠道:“眼看要出了五行山进入暴秦大军驻区,若给这几个不要命的吊着冲撞蒙恬那厮,说不得不划算!今天要是还不能逮住这几人,唉,撤退罢!”
却在这时候又见此间美景,发现线头走一步看三眼的手下出去之后没有危险,项庄与且兰便形影相吊一般蹑手蹑脚向密林外面暼了出去。
对面安安静静没有任何敌人的影子,说不定已经远远逃窜了。
项庄与且兰对视一眼,慢慢将身子向河边挪去,忽然一手下叫道:“快看,他们刚逃走不久!”
且兰与项庄几乎同一时间横剑在胸前,背靠背形成一个掎角之势,待了半刻不见有惨叫声想起,这才松了一口气,两人向河水对岸看去。
一行湿漉漉的痕迹,从河里直向岸边树林中进去,浅浅深深的脚印,明显证明,对手已经上岸并且钻入山林中去了。
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