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冒血。
男子跪在百里轩逸面前
“草民方子剑恳请皇上带娘娘暂去府上休息待御医前来,免得路途颠簸对娘娘伤口不利。草民这就去找轿子过来。”
“父皇,方叔叔说的有理。此番,念儿就是奉娘亲之命找方叔叔来救娘亲,只是,念儿糊涂,当时半夜没记住路径,以致来迟半步,差不点见不到娘亲了,呜呜呜。”
“咳小乞丐你就不感谢本小姐吗?”
一道清脆的女童声从不远处响起。
小女娃在念儿身后撅嘴。手里还掐着锦绣的镖袋子。
“花花,还不见过皇上。父皇,刚才那支射死贼人的飞镖就是花花射出的。”
百里轩逸抬眼只见念儿身后一个圆脸大眼胖乎乎粉粉嫩嫩的小姑娘在听了念儿的一番话后急溜跪在百里轩逸面前。
“威远镖局长房嫡女叶花花叩见父皇。”
“额父皇?念儿?”
百里轩逸此时真搞不懂他的皇儿,怎么出宫这几天逃难搬救兵的空当还找到了媳妇?
念儿红透了脸小小凤眸瞪着花花
“父皇,是念儿从这贼院逃难时被这小姐救下,然后她说她是要进宫嫁给皇子的,所以……”
此时,方子剑带着车马来到,百里轩逸扫了这两个私定终身的熊孩子一眼抱着陆其跳上马车。
含烟殿是上京皇城里除了福寿宫,长安殿外最精致优雅的殿阁。
陆其静静的躺在鸳鸯寝帐里脸上毫无血色。仿佛一张宣纸上的美人。
旁边几个宫女小心用水擦着她干裂的唇瓣。
帘笼声响。
“奴婢参见皇上。”
突然几个宫女跪下悄悄退去。
百里轩逸明黄的龙袍撩起坐在玉榻对面的金丝楠木的逍遥椅上。
温暖的手掌执起陆其被子里的小手。那手还是一如这一个月以来的凉。他把那小手紧紧包在大掌里。
“朕已经处理好重要的国事,明日既去上峰山祭山进香为你祈福。希望朕回来之时能看见你和念儿在御花园里玩耍。”
说完百里轩逸就静静坐在玉榻的对面望着她白如蛋壳般晶莹却失血的脸似乎在沉思似乎在回忆。
那俊逸的侧面映在冬日的阳光里雕塑般沧桑沉静。
良久待那珠帘玉翠的撩帘子声响起再次响起百里轩逸走出。
陆其的眼角滑出几滴泪。接连滚到唇上,酸酸的涩涩的。
缓缓睁开眼睛她的眼光瞟到百里轩逸走出身影晃过的明黄的袍角
“谢皇上有心了。”
她喃喃自语道。
正好此刻她醒了,听见他说要特意去为她祈福。
这样,她也就知足了。不敢奢求更多。
曾经的低至尘埃已经让她足够清醒自己的位置。她永远不入他的眼,她只是他皇儿的娘亲。如此而已。
羽阁城‘旧日’茶室。依旧是淡淡的不忙也不冷清的气氛。
三五个人在前面吃茶聊天。
陆其束发深衣外罩了件白色厨袍在镂空的木质镶透明琉璃柜台后打着奶油。脸上有了些微微的血色,但身子还是有点虚弱。
她在百里轩逸出宫后就告诉了念儿自己回到民间默默生活的想法。等念儿长大,她自会在羽阁城等他。
方子剑在送陆其和皇上回京后拒绝了皇上封的爵禄,又踏上了游侠生活。
也许他此生再也找不到可以让他心安的女子了。
秋竹似乎满腹心事的在陆其身后转悠了一会欲言又止伸手要来帮陆其搅拌奶油
“什么事吞吞吐吐的,不说会憋坏的吧。”
“恩。兄长不在的这段时间,秋竹每日担心着兄长的安危,然后有一个人帮着秋竹将‘旧日’一直开下去等兄长回来。”
“哦?”
陆其仰起脸带笑
“秋竹找到良人了?”
秋竹红了脸
“恩,就是西街张记粮行的三公子。”
陆其仔细回想秋竹说的张三公子的相貌
“就是夏天花会和你为了争一盆花吵架的那个三公子?”
“恩,后来,我吵赢了,他将花带盆给我送到店里的那个人。”
陆其似乎想起来有那样一个少年文静秀气养花成痴。偏偏在夏天清湖边举办的赏花大会上和秋竹都看上了同一盆大株合欢草。
两个人为了争夺购买权纷纷出高价,最后秋竹出不起高过那少年的价钱了就撒泼吵起来。没想到少年竟没有再坚持还命人将那盆合欢草送到了店里。
不过从那以后就没听秋竹再提起过那少年。原来是秘密恋爱了。
陆其不禁为秋竹高兴。张家是羽阁城里的大户。那三公子虽是行三却是大夫人所出。秋竹嫁过去自然不会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