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妙彤拢起秀眉,不忘低头拍打一下自己身上的灰尘,一边问道,“你是谁?我家车夫呢?”
这样随意不屑的问话,令耍大刀的壮汉受辱一般,面现寒气,“小贱人!乖乖跟爷爷我回去,到时候有你吃香的喝辣的,到时候还允你生个一儿半女,否则的话哼哼,我让你变刀下亡魂!”
“没听过说大话的,一听之下还真感觉与众不同。”
连妙彤直将身上的碎屑灰尘都给拍打掉,这才懒懒地抬起脸来,不屑看对面的壮汉,“说吧,是谁让你来的?”
此处两山之间,硬是被开伐出来的一条小道。说是道小,其实也不算小,总共能驱使两驾豪华的马车并齐前进。
只是两边郁郁丛丛的全是青绿的林木,在此记得壮汉一喊犹如死地的阴鬼般的声音,凭添了几分怪涎和诡吓之色。
连妙彤像是见惯了一下,面色连变都没变,淡淡地扬起眸,睨视着不远处的壮汉,“不说也行,把你的刀放下,跟我回去做件事情,留你条狗命,你看怎样?”
耍大刀的络腮胡子一听这话,彻底怒了!
两道浓厚的黑眉,瞬间乍起,仿佛根根倒立,吱哇哇地狂吼一阵,惊起山涧无数飞鸟,大刀舞得虎虎生风,长啸一声,“哇呀呀!贱人!今日便让你死个痛快!”
声音落下,寒光骤落,眨眼劈到!
连妙彤一见此,几尽傻在中央!
她满以为这壮汉模样不行,武功也差得紧,怎么可能是自己的对手。她的袖中准备着一块木棍,是刚才马车被击碎时,断了的木棍遗留下来的,一端平齐,而另一端则是削尖。
她算计着这壮汉肚皮甚厚,肯定不可能如刀一般,白的进去红的出来;但是人身上脆弱的部位多得是,连妙彤早暗暗瞄准了壮汉的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竟然敢侮辱她,竟然以赏赐般的口吻来轻看她,连妙彤就让他尝尝今生再也看不到美人的滋味!
只是,看到这壮汉如此闪电一般的身形,几乎在刹那,连妙彤就知道自己死定了,根本连转还的余地都没有。
她紧紧地闭上了眼,背在身后的手死死地捏着袍袖中的木棍,心里面刹那间闪过来的,竟然只是一念,她竟然死在了慕芸姿的前面?
这样的恨,恐怕到了地府,都没办法让她消失。也许一切只能等来生再斗了。
突然只听到一道清脆的“叮”声,凛冽的寒气在周身走了一圈,连妙彤只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本能地缩着身子朝后退去。
“连大小姐受苦了。”
耳边突然传来一道如清泉击玉般的女音,连妙彤缓缓睁开了眼睛,只见一袭红衣裹身,身材傲然有致的妙龄女子站在了自己面前,她是——
“我是琴玉,堡主座下的炼药师,久仰连大小姐芳名,没想到今日给撞上了,还真是事有凑巧呢!”
琴玉细长的单凤眼上下打量着连妙彤,末了勾起红唇,娇艳地咯咯一笑,“哟,连大小姐这是吓到了,不如吃我一粒药丸试试,保你的病立马就好了。”
连妙彤闻言未语,倒是先别开了眼,朝那壮汉看去,只见壮汉一动不动地保持着砍大刀的姿式在原地立着,“他是怎么了?被点穴了?”
“点穴的功夫,琴玉倒是不会,只不过是被用了点药罢了,谁让他那么经不起药呢!”琴玉说罢撇撇嘴,满面的不屑。
连妙彤望着她,半晌垂目不语。
这个琴玉能够在如此及时之机救了自己,而且还不会点穴的功夫,她肯定武功不高了,至少没有这壮汉的武功高,可是她却能这样精准地救了自己,如此看来,她在暗处早看了许久了……
掩盖在发海下的整张小脸,蓦地一寒,连妙彤咬了咬唇,暗暗将这笔记下来,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已经嫣然笑了起来。
“如此多谢琴玉姑娘相助了,妙彤这边有礼了。”说罢她低下头,恭顺地施了一礼。
“呀呀,连大小姐可别这样客气,这哪里是救呀,不过是路过,拔刀相助而已呢!”琴玉含着笑脸,明着是扶她,可是等她手伸到的时候,连妙彤已经一礼施完了。
“妙彤有一事想要亲自问堡主,可否请琴玉姑娘帮忙领个路呢?”连妙彤望着不远处的那近在眼前的书院,突然之间她改变了主意。
“连大小姐实在太看得起琴玉,我哪有那个胆在堡主没有允许的情况下,就将您带进堡里面呢?您这根本是在难为我琴玉我嘛!”
琴玉说着,吊销着一双凤眸,眼底却有着极深的促狭之色,“大小姐不知道,堡主最近尤喜爱妙身段的女子,您这一趟去了,恐怕不合适吧……”
一听这话,连妙彤脸都跟着气白了。
这话是明里暗里地说她身段不好,讽她失了聂梁天的宠了呗。
她望着这个琴玉,目光幽冷,唇角硬是扯动一个笑容,“琴玉姑娘果然知礼大方!不过妙彤请您代为传个话给堡主,就说慕芸姿在我这儿,落下一样东西。妙彤恐怕,堡主失了这样东西后,事情办不成了呢,到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