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泉一把摘下脸上的蒙面,随手将伤痕累累的男子扔在了草地之上,闻到自己身上一片阴湿潮腥的味道,他嫌恶地扫了一眼倒地不起的俞封阳,“来人,替他料理好身子。”
“宁王……”
俞封阳被猛地甩在地上,疼得眩晕了顿,再睁开眼睛时,看清楚了蒙泉,不禁脱口而出,这个人他认识。
蒙泉懒懒地看他一眼,吩咐一声,“你最好乖乖呆在府中,否则,小命难保。”
说罢,使命令护卫,将已经然身无力量的俞封阳抬了下去。
郁闷地看着被自己一手救了的俞封阳,蒙泉深叹一声,低头望向自己的掌心,只见黑沉沉一片。
毒发提前了,王妃从赫连夫人那里拿来的解药,只够一时,若然再续不上,便会加重毒发。
与碧桃相约的,不过是一年之隔,如今才不过半月有余,已然是将要毒发之势。
看着拖在地上的,一条长长惨淡的血痕,带着黑色的鲜血,蒙泉不由地摇摇头,看来这个俞封阳也中毒了。只不过,若非有碧桃来信,要他救了俞封阳,他才懒得多管。这俞封阳能够平安出城,碧桃才肯给最后的解药,蒙泉闷闷地攥起了拳头,擅自救了皇上要抓的人,如今王爷又未醒来,王妃还在宫中幽禁的情况下,皇上真的会网开一面不追究宁王府么?
姜方在听闻手下来报,,当即就笃定了是宁王府窝藏了通缉要犯!
命人将宁王府围了个水泄不通,他朝着在场所有的人冷喝道,“连一只蚂蚁也不准放走,否则,杀!”
下了死命令后,姜方在则迅速入宫去请皇上下令,搜查宁王府。
殷承尧听了他的汇报后,沉吟了良久,并没有像姜方在那样急火上头,反而清冷无比地思考着。
他在想昨天慕芸姿对他说的那些话,他在想,宁王府的人救了俞封阳,到底是出于真心还是假意亦或者只是故意激怒自己呢?
一听姜方在把宁王府给包围住了,殷承尧不苟同地皱皱眉头,看着姜方在,心中却在叹息,这个人还是在国子监的原位置上好,他怎能把这样的一个文官放到武官的行列来,简直犯了大忌!
宁王的精兵良将分布在帝都之外,帝都之内并无多少,姜方在代表的是天子的意思,把宁王府围住,不需要多久,便传到帝都之外去,万一动手,那些人绝不含糊。
如今战事正吃紧,他们自己人却将要打起来,这成何体统?
令殷承尧更为担心的是,俞封阳逃狱,乃至有人要杀他而导致的逃跑,到底是真是假,他跑到宁王府中,到底是不是如慕芸姿所言,罗象国有意向他抛出橄榄枝,欲招揽宁王?
罗象国皇帝若是将他的血拿出来,送到宁王面前,先不管那血到底有没有用,如此一来自己却失了先机。至今殷承尧都不觉得自己的血对宁王有用,这完全是一种说法而已,亦或者只是一种振奋人心的名头。
他打心眼里面并不相信。
“可见到宁王了?”
殷承尧侧眸朝着姜方在看看,明知道会没答案,还是坚持地问了一句。
姜方在摇头,要见宁王一面,比见皇上都难,他怎么可能有幸见着宁王呢?
“你去,”殷承尧思索了一阵,最终说道,“去把慕芸姿给朕带来。”
闻言姜方在讶异了下,这是什么意思?不让他处理特使之事,却让他把宁王妃带来,这里的太监哪一个不能去做,为什么偏偏要他去做?
姜方在不服,正要进言,被殷承尧一个警告的目光给挡了回去。
姜方在前脚出门,殷承尧后脚派人去了宁王府,让那里的人,即刻彻兵。
把慕芸姿招来之后,姜方在被迫守在一边,这下子他连出去接触自己手下的机会都没有了,单等到慕芸姿终于单独在圣驾前回话,他终于可以回避的时候,却听到手下的人对他说道,宁王府的围兵已经被皇此人撤了。
一瞬间,仿佛被冰水从头浇到底的凉透感涌上了心头,姜方在不敢相信,这就是皇上给他的答案。
没想到他竭力为皇上,最终却被如此对待。
大晋的江山这是要易主了吗!他愤愤地甩袖而去,再不负责帝都的护卫,自此之后,称病不上朝。
殷承尧由他去,并没有再提起过此事。
慕芸姿暗自兴奋不已,皇上这是答应她了,只是不知道宁王还能不能撑得过去,已经过去这么多天了。
“由你跟在宁王身边,朕还真不够放心。”殷承尧扬着眼眸,淡淡冷冷地看着面前的女子,他输给她了,这个慕芸姿太过机智,也太沉得住气了。
“皇上放心,宁王毒解之后,芸姿保证他定会解了我大晋的边境之危。”
慕芸姿抱拳,面上一片淡淡的欣色,既不张扬亦不失沉。
“是么?”相比来讲殷承尧的脸色则是暗沉不已,他从来没有想过让宁王继续活下去,只是如今若非发生了特使这件事情,他还要拖着,一直拖到宁王死于毒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