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踢了一脚已经昏迷过去的石韵,慕芸姿冷声冲宋薛安命令道,“您如果想活命的话,不如乖乖地送我们回去?”
今日早朝,吏部侍郎缺席,而慕芸姿正在侍郎大人的家里,大吃大喝。
那些跟着她的宁王府人,一直未有过动静,慕芸姿暗自想着,也许殷云沂并没有伤她的意思。
慕芸姿心安理得地吃完,这才想起来石韵,那女子已经昏迷了大半天了。如今夕阳已斜,慕芸姿扫了一眼,突然扒起她身上的衣服来,无论王府那些人是不是保护自己,此次去救母亲,都不能被殷云沂知道。
上一次殷云沂因为盛黎暗探相府,而伤毒更深归来;这一次,无论那男子对自己怀有何等心理,都不能让他再牵涉其中了。
为两人倒换了衣服,慕芸姿趁夜潜出了侍郎府,一路小心行事,来到离相府只隔着一条街的酒楼上。
她微眯起眸,远远地观察着近在咫尺的相府,她虽然没有武功,可是却不等于没脑子,提剑踏入相府这种蠢事,她是不会做的。
从上次盛黎受过教训后,慕芸姿知道好歹,先在相府外围,好生地观察他们轮岗值夜的时间轮换,接着再小心措算着空隙,最后慕芸姿将手中的地图拿起来,眯眸看着上面所涂的祠堂,眉头暗暗紧了紧!
祠堂在相府的的最东面,那里僻静幽冷,四下里更没什么遮挡物,不易于隐避,而且有暗人守护,看似薄薄的一层墙皮,其实暗地里却是厚如城墙。与其从他突破,不如从正门进,来得实在些。
慕芸姿拈了两粒老太婆给自己的弹珠,这东西是毒雾弹,伤人害己,不到时还真不能用。
一身水墨青衣小婢打扮,慕芸姿福福身,神态憨娇卑微,她微微抿抿唇,这就下了酒楼。
相府正门极容易混入,瞅着换岗的时候,慕芸姿极容易地进了第一道正门。
靠着记忆之中地,到了中苑,低头看着手中的地图,一路沿靠着里面的物标,朝东而去。
“小姐以后要多加小心,莫要让魏姨娘她们得了先去,暗算您。”
这时听到身边高大的灌木丛后,传来一道低弱不足的女子的声音,慕芸姿隐身于此,轻轻地拨开树丛,看到近在咫尺的小门,里面朦胧着一层薄雾似的烛火,隐隐有两个被虚烛照扩出来的两道纤细的黑影。
只听那纸弱的女子音再度传来,“小姐想要含英做什么?含英义不容辞。”
慕芸姿伸着耳朵过去,只听到一记颤弱无力的女音传来,“本小姐让你去亲近小少爷璧弟……记住,要这样……这样!”
“啊,小姐,这怎么可以,含英只是个奴婢。”
慕芸姿一听,心吊起来了,这声音显然是连妙彤与她的婢女,她想干什么,让这个婢女去找连璧,那又是做什么?
“璧弟的年纪也不小了,男女之事,他早该懂了,你若是先去了,定能博得个好名份,若是到时候让娘亲自指派了,就不只一个女子了,到时候你想在相府站稳脚,都是不可能的。小姐我就是想保你,也是无力哪!”
听着连妙彤的话,慕芸姿当即就明白了,她这是教坏小孩子呀,想让自己的婢女当连璧的通房丫头,她好从中得利?
她捏着宽大灌木树叶的手紧了紧,厚重多汁的灌木叶子,最终死于非命。
娘亲正在祠堂受苦,连妙彤却在这儿算计她的未来。对娘亲非但置之不理,反而如此绝情。慕芸姿恨恨地咬了咬牙,果真是狼心狗肺!
“可是,小姐含英、含英还什么都不懂!”
“本小姐这就找个专门的婆子,好生教教你!”连妙彤不容置疑的声音。
含英咬着唇,小脸并没有羞涩的绯红,反而煞白一片。她不知道大小姐手腕上的烫伤到底是怎样来的,可是这么重的伤,比自己身上挨的十鞭有过之,可她从始至终都没有哼半声。
在含英并不算广大的思维之中,隐隐觉得大小姐如此隐忍,必有巨大的图谋。今日却又兴了让自己去侍候璧少爷的决定,她不知道后果会怎样,但她知道必不会如大小姐所说,为自己以后的身份着想。
本来是人生一庄甜蜜事情,在含英的心中,却变成了一块殇,即使结疤,也会有再撕开痂,再度血淋淋呈现在众人面前的一天。
“你皱着眉头做什么!做璧弟的人,难道还委屈你了不成?”连妙彤一拍桌子,身子因为大力而轻晃,使得她轻吟一声,疼痛使她的眉头轻轻皱了下,可也只是一下而已。
这时她陡然抬头,看到外面那株树叶摇晃的样子,不由地目光凛了凛,若有所思地垂眸低思,伸手将欲出言的含英止住。
慕芸姿突然听到里面没声音了,心知也许连妙彤发现外面有人偷听,当下也不作停留,赶紧遁身而去。待连妙彤朝外找去时,只看到一道微远去的娇纤黑影。
自从那阴恻恻声音的男子出现之后,整个相府陷入一片诡异的安静,更不会这么晚还有鬼鬼崇崇的身影,连妙彤敛眸微思,片刻微微笑了,唇角漾起抹暗黑的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