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瑞斯长久未言,半晌只默默问了一句,“那你呢。”“我……”玛门不知想到了什么,目光倏地飘远。他恍惚间仿佛看到了不甚遥远的曾经。那个白衣如雪,却喜欢敲他头的人。那个总是带着些调侃叫他“玛门小王子”的人。这么些漫长的岁月匆匆流逝,枕边人也换了无数。他们之间,也并未真正发生过什么,可总是能够有意无意的,眼前浮现他的脸。玛门知道,自己是没救了。
“谁的心里都会住着一个人吧。”片刻,找回自己魂识的玛门回道。“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无论你面上表现得有多不在乎,身边有过多少人,心里总会有那么一个,连呼吸都觉得痛的人存在着。”不敢轻易的触碰,只敢在远处偷偷的看着。
(只有失去,才知道什么是拥有。只有离别,才懂得应该分外珍惜。可是,很多时候没有后悔过后的那一次重来。)接连几日,洛瑞斯都深居简出,并且谢绝一切访客。就把自己终日关在院落里,对着满院的曼珠沙华,时而悲伤,时而微笑。
某日,路西法和巴贝雷特两人突然出现在洛瑞斯院落里,对此,洛瑞斯毫不惊奇。整个魔界都如同路西法的后花园一样,想去哪里他做不到?
路西法只身立在花海中,黑色的衣袍在赤红中格外耀眼,又徒增几分悲凉。巴贝雷特望了一眼他的背影,便不再管他。路西法一见到曼珠沙华就像狗见到肉骨头一样!也只有他敢做这样的比喻。
“啊,小洛洛,许久不见了!”巴贝雷特调侃道。洛瑞斯笑笑,算是回应。
巴贝雷特走上前,拍拍他的肩,“听说你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都快半个月了,怎么,用不用我帮你弄味药,提提神?”洛瑞斯笑着摇摇头。
巴贝雷特不死心又说道,“那我帮你再变厉害点儿?比杰斯奇还厉害的!”洛瑞斯再度摇头,开口说道,“弱者没有自保的能力,无法生存。强者纵然能够得到全世界,却仍旧捉不住最想要的那一个。既然如此,天下无敌又能如何?”他说的全无恶意,然而巴贝雷特却若有所思的向路西法的方向看了一眼。
路西法感觉到,向这边回望了一眼。巴贝雷特想了想,对洛瑞斯说,“诶,你就真放那丫头走了?我们蛮喜欢她的,还以为能看到能让我们满意的结局呢。”“嗯。”洛瑞斯只是淡淡应着。
巴贝雷特又向他蹭了蹭,声音也低了许多,神神秘秘的。“其实啊,是某人不放心,硬拉我来看看你,他说……”“巴贝雷特。”一声动听却满含威慑力的声音在两人耳边炸开,洛瑞斯没觉得怎么,巴贝雷特却听的汗毛一竖。他有些艰难地转过头,干笑了几声。
路西法狭长的眸子射出几道精光,成功的把巴贝雷特冻结。他美眸轻转,对上洛瑞斯的。眸里有柔光流淌,很亲近,却又很疏远的感觉。“洛瑞斯,花很漂亮。”洛瑞斯点头,笑而不语。
彼岸花,只适合生长在三途河边上,接引魂魄走向轮回的花,吸收着他们被唤起前世记忆时的不舍和眷恋。所以那火红的颜色,同样是思念的汇集,愈见浓烈。而洛瑞斯当初费了无数心力,终于将自己院前这片土地改造成适合彼岸花生长的环境。也许与它们究竟是不是有河流经过无关,因为只要是有悲伤的地方,就会有他们的存在。比如,路西法的心里。
“如果,只要轻轻向前伸出手就能抓住的,何必等待着错过。已逝去的无可挽回,我们也无能为力。但是近在眼前却不为所动,莫不是你觉得,彼岸花的悲伤还不够浓烈。”路西法语速稍缓,风轻云淡。洛瑞斯听了全身不易察觉的一震。垂下眸去,眼里黯淡。
又冷眼瞪了下巴贝雷特,路西法潇洒的闪身飞走了。
洛瑞斯细细咀嚼着这几句话。触手可及吗?可是,如果上前一步,却是万丈深渊呢……杰斯奇……想到这个人,洛瑞斯猛地一震,迅速抬起头来。糟了,光顾着为两个女人之间的事烦闷了,竟将这个人完全抛诸于脑后。也不知道那边究竟如何,陆梓辰说过,这几日杰斯奇并不在,陆子杨也没有过激的举动。然而这并不代表安全。只要杰斯奇出现,陆子杨的理智便会被一点点湮没,最终受制于杰斯奇。而他那样的人,若非有十足的把握不会出手。想到这,洛瑞斯不禁背后冒了一层密密的冷汗。
上次过后,醉蝶花的戒指早被他丢进花丛,不可能找的到,他无从得知那边的境况。
不回去……不行了啊。若是想让艾璐茜平静的生活,杰斯奇是最后的阻碍。那么,尽量避免与她碰面吧。
犹豫再三,终于下定决心。多日不肯露面的公爵一出殿立刻引起轩然大波,然而洛瑞斯硬是用冷冰冰的气场硬生生压了下去。他并没有直接去凡间,而是去了芙瑞雅的宫邸。由于他一路竭力的打压和低调,并未有多少人知道他来了这里。
芙瑞雅看到不知从何处突然冒出的洛瑞斯有片刻的惊诧,而后便恢复了冷静。然而洛瑞斯接下来的话让她再度跳脚。“你说什么?你去人界找她为什么要带上我?你想让你们之间的矛盾更加深化吗,你疯了?”洛瑞斯依旧淡淡的神色,“我们不可能了,我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