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晗坐在庭院中,她把手放在自己的眼睛上,看阳光透过自己的手缝投射到自己的眼球,那里有五彩的光芒,五颜六色,梦晗的脑袋懵懵的,整个人好像也随着这阳光的折射变得复杂起来。
“你走吧。”梦晗淡淡地说,好像并没有什么情绪波动,声音懒懒的,就像整个人刚睡醒一样,“我不怪你。”
梓晴移动着脚步,她离梦晗足足三米远,一步都不敢靠近,然而她和梦晗之间又岂止是隔了这短短的三米远呢。
梓晴咬着自己的下嘴唇,直到嘴唇被她咬得泛着微微的红色,直到由那微微的红色开始变得惨白,“我,梦晗,你,你还是。”
“我没有。”梦晗打断了梓晴的话,她挪动脚步,然后慢慢地向前走去。
梓晴看着梦晗的背影,看着她瘦弱的身形,眼泪流淌在心中,那件事对她的影响真的这么大吗?大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不能像以前一样对待她,还是不肯原谅她。
“去哪了?”储寒看着一身雪白的梦晗从门口走来,他气急败坏地冲到她面前,“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你现在身子还很虚弱,怎么就不能在床上好好躺着。”
梦晗就像一具没有灵魂的娃娃,完全听不见储寒的怒吼,也看不见他的表情,她在走自己的路,她只知道自己要回房间。
储寒拦腰将梦晗抱起,然后放在沙发上,他将梦晗的脸对着自己,然后目光紧缩,“听着,不许你再这样,不许不理我。”
梦晗的眼皮动了一下,她看着储寒,但是心里却没有储寒的画像,“梓晴来看我了。”
“什么?”储寒没有预料到梦晗会说这么一句话,呆愣了一秒,“她来干什么,谁让她进来的。”
他四周地扫视了一下,目光恶狠狠地看着李妈,李妈接收到储寒的讯号,吓得低下了头。
储寒将梦晗再次抱起,上了楼,“现在你需要好好休息,刚才又出去吹风了,一身冰凉,以后我得找个人看着你才行。”
梦晗一直歪着头看着储寒,看他的表情,看他说话的语气,然后她突然冒了一句话,“孩子,没有了,对吧。”
储寒停下了脚步,略显紧张地看着她,“你在胡说什么,不许胡说。”
“你骗不来我,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梦晗的手向自己的肚皮上摸去,“这里已经空空如也了,所以,冷储寒,你没有理由再让我待在这里了,我们之间唯一的一根线,断了。”
“不,不会的,不会断。”储寒加快了脚步,他不敢看梦晗的眼睛,它无时无刻不折磨着他,储寒想起了自己将梦晗从山林中带回家的那一天。
他召集了世界上所有的医生,他们一一为梦晗诊断,然后各个摇着脑袋无奈地叹气,他气得抓住他们的衣领就是一拳,一拳又一拳,直到自己筋疲力尽,尽管如此,医生们还是坚决不改口,他们还是摇着头对他说,“孩子,孩子保不住了。”
储寒记得当时自己在马路上狂奔,他恨不得一直在马路上狂奔下去,但是他必须面对事实,当他再次回到这个地方,再次踏入卧室,看着梦晗安静的睡眼,他的眼泪无声地落下。他的手慢慢地摸向梦晗的肚子,然后颤抖地在那里停留,他的孩子,他和梦晗的孩子,就这样,在他的面前消失了。
甚至连一点预兆也没有,他不能原谅,不能容忍。可是他必须镇定,他还要面对这一事实,他还要面对梦晗,他不能将伤心放在脸上,因为他是冷储寒。
现在梦晗直接这样问他,直接这样,口气是那么地淡漠,没有一点伤心,没有一丝感情,这令储寒恐慌,他曾一直苦恼这个问题,要怎么向梦晗提起孩子的事,要怎么安慰她,没想到她知道,她都知道,她还这么淡定,难道她对孩子就没有一点感情?
“不要回避我的问题,我终究是会离开的,等过一段时间,等我的身体好一点,我就走,彻底地离开。”仿佛伤得不够厉害一样,梦晗再一次的言语令储寒彻底地忍不住。
储寒将梦晗压在墙上,气愤地瞪着她,“就这么想要离开?难道你就是因为孩子才和我在一起?啊?”
“是,即使是有了孩子,我也不会和你在一起,我根本就不想怀上你的孩子,那对于我来说是耻辱。”
“好,很好,怀上我的孩子是耻辱,我冷储寒就这么地不如你辛梦晗的眼?哈哈哈。”储寒疯狂地笑了起来,“既然你这么不屑于怀上我的孩子,那么,我偏要将我的种留在你的体内,我偏要让你辛梦晗为我冷储寒生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