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昭,你在看什么?”
突然间有个声音打断了她全神贯注地凝视,扭头一看,叶青和龚心洁双双站在一侧,两个人脸上都是意外惊讶之色。她们什么时候来的?她一点都不知道。
“我……我没看什么。我在……等公交车。”
秦昭昭结结巴巴地答话,庆幸这边正好有个公交车站台,可以帮她圆谎。叶青却嗤声一笑:“你在等公交车,我和龚心洁刚从公交车上下来你都没有注意到。你的眼睛根本没看公交车来的方向,光盯着马路对面看。你——是在这偷偷地看乔穆吧?”
叶青从公交车上一下来就看到了秦昭昭,她专注认真盯着马路对面看的神态让她也的视线好奇地跟着看过去。一看,就看见了酒店门前青春得耀眼的两个人——乔穆和凌明敏。秦昭昭专注凝视的对象是谁,答案简直呼之欲出。
直截了当的问话让秦昭昭又羞又窘。低下头她懊恼之极,之前光想着站在酒店门口被熟人看见不好,所以刻意避到马路对面来。却没想到叶青和龚心洁乘公交车来酒店正好在这一站下车。高中三年,一直没有人知道她在偷偷喜欢着乔穆。毕业了,反倒被人看穿了。
她的羞赧窘迫,更加证实了叶青的猜测。她不是笨人,很快由此及彼地想起了一桩旧事:“秦昭昭,你以前梦里都念着的‘昭昭木木’,根本就不是林森那个‘木木’,而是乔穆那个‘穆穆’吧?”
秦昭昭更加窘迫难当,整张脸连腮带耳红透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叶青忿然之极:“看来真是被我说中了。你根本不喜欢林森,你喜欢的人是乔穆。没想到你居然一直偷偷喜欢着乔穆,可木木那块傻木头还以为你做梦都在念着他,他真是被你耍惨了!”
秦昭昭不能不辩解:“我没有耍林森,我从来没有说过我喜欢他,是班上的同学乱讲,他就误会了。”
“就算是他误会了,那你为什么不跟他解释清楚?如果你坦白说你喜欢的是‘穆穆’不是‘木木’,他不会傻到现在还以为你对他是有意思的。嘴里虽然不明说,心里却拿你当女朋友对待。龚心洁,你说,昨天林森找你打听什么了?”
龚心洁已经在一旁愣了半天了,叶青一推她,她才回过神来:“昨天,秦昭昭你不是说我背的那个小狗背包很好看吗?后来林森就悄悄问我在哪里买的,他想买一个送给你。我说背包是我爸前几天出差从深圳带回来的,这里没有卖,他就一直磨着我转让给他。”
龚心洁昨天背了一个很别致的小狗背包,秦昭昭看了直夸好看。她不知道自己这么一夸林森就那么上心地想买来送给她。他的深情厚意,她实在受之有愧。
“你呀,不喜欢人家就赶紧去跟人家说清楚,别让那块木头继续犯呆犯傻了!”
气冲冲地丢下这句话,叶青就拉着龚心洁走掉了。秦昭昭独自留在原地,心乱得如细丝纠结成团,理不出清晰脉络。
踏着正午的炽烈阳光,秦昭昭脚步迟缓地回了家。隔壁周大妈告诉她,她家的电话上午响了好多遍。“电话都快被打烂了,也不知道是谁找。”
话音未落,屋里电话铃声又响了。秦昭昭开门进屋接电话,耳畔响起林森明亮的声音:“秦昭昭,我打了一上午都没人接,你现在终于在家了。”
是他一直在打电话,她不觉心慌意乱:“哦……我……有事出去了,你……找我有事吗?”
“你下午没事了吧,出来一趟好不好?我在你家附近那个铁路道口等你。”
她本能地推脱:“什么事啊?天这么热,太阳晒死人了,我不想出来。”
“那……我来你家找你行不行?你爸妈应该上班去了吧?”
“不行不行,被邻居看到了也不好。你到底有什么事啊?”
“我……我有件礼物……想送给你。”
礼物——她顿时明白他想要送什么礼物给她。深深吸口气,她下定决心:“那好吧,我们铁路道口见。”
电话那端,他兴奋喜悦溢于言表:“太好了,那两点钟,我们不见不散。”
小城东郊有条货运铁路线,两排长长的铁轨安静地卧在田野上,朝着不知名的远方曲折延伸。铁路旁有小河,树林,大片春来碧绿秋来金黄的稻田,远远近近还有几座小山四季常青。入夏后这一带绿色最是深浓,稻田绿油油;山野绿沉沉;树木绿幽幽。夏日黄昏,附近的人们都喜欢来这条绿意盎然的铁路乘乘凉散散步。
但在8月烈日如焚的午后,铁路一带几乎不见人影。秦昭昭撑着一把伞漫步走去,远远地就看见了林森。他戴着白色太阳帽穿着白色T恤站在道口附近的铁轨上,身前身后是一亩亩的成熟稻田,无数稻穗在微风中涌动着金色波浪。在金色稻田背景的衬托下,白衣白帽伫立着的他是一个耀眼的银点。
看见她,他脸上的笑容像睡莲在日出后的苏醒。扬起右手朝她挥舞,左手却藏在身后——藏着他准备送给她的礼物吧?
“秦昭昭,你猜我要送你什么?”
她才刚刚走近,他就迫不及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