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衾言悠然自得的笑容仿佛裂了一个细缝,他眯着眼眸细细的端倪着梨箬。
怎么才分开几个月的时间,他越来越不了解初影了?还是她本来就难以捉摸呢?眸光微泛涟漪,瞅了眼在下方安静饮酒的颜寰之,玉衾言恢复了潇洒自然的样子,他举起酒杯朝梨箬扬了扬,“听郡主这么一说,倒是本相考虑不周,害郡主心情不好。想来郡主亦不是小气之人,本相自罚一杯酒,郡主自便。”说完,便仰头饮尽。
梨箬不为所动的看着玉衾言仰头喝酒,那洒脱豪爽的样子她曾经很熟悉。他们也曾在花前月下偶尔喝喝酒,话家常。只不过才几个月光景,一切就不一样了,还真是应了那一句“物是人非”。如今他们是敌对的立场,他要帮助的人是颜寰之,而她的夫君是颜卿晟。各为各的人,各做各的事,现在他们的身份就是白梨箬和玉衾言,而不是当初还在风烟阁的初影和言我。
“玉爱卿还是这般爱开玩笑。”凌夜爽朗的笑声打断了这片沉默,他幽黑的眼眸看向言我,顿了顿继而开口,“寒烟是个不错的姑娘,今日可是还没有指配的人家?”
“回皇上,寒烟还是待字闺中。”玉衾言微微垂首,回答着。
“那朕来赐婚可妥当?”凌夜笑意悠悠,只是并没有直达眼里,属于皮笑肉不笑。他目光落在隐在暗处独自一人的颜寰之,缓缓开口,“五皇子博学多才,至今还未有一妃一妾……”
玉衾言一惊,忙抬头看向颜寰之。他怎么也没算到皇上会帮着颜卿晟,而打算把玉寒烟赐给五皇子。玉寒烟本就是颜寰之安插的人,何来嫁给他之说?!
凌夜还没开口,便有一个略带沧桑低哑的声音淡淡响起,接着便是司徒珏自席间走了出来。
“皇上,老臣有一事相求。”
“哦?司徒爱卿有何事便说吧。”凌夜挺直了腰板,端坐在龙椅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司徒珏。
“爱女晚凊亦是待字闺中,老臣想五皇子未纳娶一妃一妾,且又德才兼备。就厚着脸皮来向皇上请求赐婚,望皇上答应。”
凌夜一听,眸光暗了一瞬,这司徒珏本是自己最为亲信的臣子。若不是卿晟提出要自己防备此人,他是如何也想不到也怀疑不到他身上的。
他一直是支持寰之当上太子的,如今想让自己把他的女儿许配给寰儿,安的是什么心他知道的清清楚楚!不过,寰之真的只是一个整日专心沉浸于诗词画艺的人而已吗?他的儿子似乎不该是这般简单的人。
“寰儿,这事你可有什么想法?”出乎意料的,凌夜开口征询了颜寰之的意见。
嘴边依旧是若有似无的淡淡弧度,颜寰之不过是隐在所有光华的背后,他冷眼看着上前为司徒晚凊提亲的司徒珏,心里不仅鄙夷万分。这秦毅才一倒,他就忙着收网了吗?真以为自己就如同雪妃说的那般窝囊不堪吗?还真是不过问自己的意见便擅自决定了,司徒珏,你的胆子还真是越来越大了呢!眼睛倏然一缩,颜寰之眼里的杀气一闪而过。
他如大海幽深湛蓝的眸子微微动了动,唇边还是怡然自得的浅笑,他自席间起身,缓缓迈步来到殿前朝凌夜俯身行礼。
“儿臣听从父皇的一切安排。”乖张又清淡的语气,他犹如不将尘世间任何事情放在眼里一般,眸光一片宁静无波。他墨青色的衣袍轻扬而起,转而又落了下来。依旧是一副淡漠冷然的样子,似乎还是那一副不敢反抗任人宰割的样子。
看的梨箬心里不禁发着冷笑,颜寰之的城府之深怕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司徒晚清终究还是逃不过被司徒珏利用的下场,他千算万算就是算漏了颜寰之这副沉浸于风花雪月的文人情怀是假的。至于颜寰之掩藏的那么久自己怎么会知道?那大概是他故意让自己知道的吧!
晚清见司徒珏竟然在国宴上为自己求亲,震惊之余目光还是落在一脸冷然的然王身上,心里有些刺痛。她明白现在不是她感情用事的时候了,既然已经答应爹为司徒府带来可以投靠的势力及权力,她只能嫁给五皇子。
“既然司徒爱卿为女上奏请求朕赐婚,寰之至今还未纳有妃妾。朕在此宣布,将司徒珏之女司徒晚清赐予斐王颜寰之,择日完婚。”
“谢皇上。”
司徒珏忙俯身答谢,晚清见状也是赶紧从座位上起身来到凌夜下方,欠身行答谢之礼。
“不知道五皇子会给晚清什么名分?”司徒珏转身看向颜寰之,眸光幽暗阴冷,带着他特有的晦暗。
“副妃。”不带半点情绪开头,颜寰之似笑非笑的看向司徒珏,眼睛环视了四周最终落在晚清身上,下一刻又恢复了幽冷儒雅的样子。还是那个风度翩翩,善于诗词画艺的五皇子。
“什么?”司徒珏一惊,他看不出颜寰之的任何情绪。他司徒丞相的女儿怎么可能当副王妃?!
“既然是寰之的意思,那么就副王妃吧。”凌夜英气的眉眼依旧是淡淡的笑意,不过冷凝的眼眸却在触及司徒珏时更加高深莫测。深深的盯着颜寰之看了一会儿,还是出口打断了他们的话,下了最后的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