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箬敛下眼底的深意,她悠悠然挺直了腰杆靠在墙上,手掌心里还留着刚刚她拂帘出去掉落在旁的粉白花朵。
然王口中的冷暖自知,是指他从来都是只身一人,所以所有的喜怒哀乐对他来说已经不再重要,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很少会有人与他一同分享么?
所以他冷暖自知,从不表露,因为无人会知,也无人想知。
可是,然王将自己的心防锁得过高,常人是很难接近他的吧?即使是那些仰慕他的女子,因为他的冷漠无情也不敢上前攀附。
在古域,虽然她了解不多,但是从刚才然王口中被软禁在古域之巅的话语中可以知晓,他很少与人接触,有的不过是随时伺候自己的丫鬟奴才,所以知心的人很少。
可是,她不可能忽视的便是他那高强的武艺,她的直觉告诉她,就算是君慕是外表淡漠轻悠的无忧王爷也是不能小瞧的。能在皇位争权中幸存下来,还能被皇上委以重任手握兵权的人,绝对不能小觑。
“当初外人以为是父皇将本王送至古域,保本王周全。其实不然,在本王父皇逝世后皇上的父亲继位,本王便被他暗中派人软禁了起来。即使有先前父皇的旧臣在力保本王,可是皇兄的父亲还是极力不允许我从古域出来。直到皇兄登位,本王才被从古域接了出来。说起来,本王和皇兄虽然差的年岁大了些,但是他先前还是挺疼本王的,只不过造化弄人罢了。”君慕清淡的声音自安静的马车里响起,不缓不急。
“原来其中还蕴含着这般复杂错落的缘由。”梨箬蹙眉,微微点了点头。“不过皇上是位明君。”似是想到从前在琥珀川皇上对自己还有卿晟的宠溺,梨箬轻轻勾了勾嘴角,她眸光清幽的看向然王。
“他是位明君,不过上一代先皇错杂的关系导致他在朝中做事处处受制于人。”
“你知道的?”她讶异的挑了挑秀逸的眉梢,这然王不是一个很少上朝面圣,不理政事的悠然王爷?
“自是知道。”他略含嘲讽的掀了掀眸子。
“那王爷为何不去帮他?如今政局动荡,秦毅及穆氏一族皆连下狱,虽说皇上是清理了这股威胁他的势力,不过还暗存许多牵扯其中却没有清除干净的人。”
“你竟也看的通透?”然王略感惊讶,一个普通的郡主怎么会清楚了解朝中势力分布呢?他微微眯起眼眸,眸光清冽的锁在梨箬身上。
璃川王的宝贝女儿白梨箬他倒是略有耳闻,不禁生的容貌娇媚,琴技舞技皆为上乘,还被璃川王捧在手心上宠爱着。就连皇兄也对其疼爱有佳,并且在十三岁的年华就和那个被皇兄明为流放实则是送至璃川王府让璃川王训练成才的九皇子订婚,可以说这么一连串事情的发生,这个小女子的分量举足轻重。
她有一双漆黑清亮的眼眸,婉转如歌,清灵婉约犹如溪涧里清明透亮的水流。透彻而灵秀,似乎能看穿人心,有这样的眼睛的女子,通常都会有一颗玲珑剔透的心。不知她这次重返皇宫是否只是为了和卿晟完成婚约?还是另有谋算呢?!
“我不想瞒你,这一切与我有些关系。”梨箬倒也坦然,既然君慕问起她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反正她在宫里需要盟友,她相信君慕不会袖手旁观看着他们皇室家族的江山拱手让人。
毕竟接下来司徒珏的野心会渐渐开始膨胀,而右丞相玉衾言显然不是自己这一边的,言我不可信了。他快自己一步上交了秦毅的罪证,虽然自己并不觉的他做的不对。但是很显然自己的意图他可能看穿了,那么言我幕后那个人她似乎该忌讳一些。毕竟他在暗她在明,这一点她很不利,并且言我知道自己陌曦宫宫主的身份。
“怎么回事?”他眸光饶有兴致的落在梨箬身上。
“因为我要报仇。”梨箬轻柔一笑,漆黑如夜空的眼底闪过些幽暗而冷冽的火光。她仿佛志在必得般,像高高在上的女王一般优雅的笑着,端坐在狭小的马车里此刻周身却散发着强大的气场。
“报仇?”他皱了皱眉。
“想必当年璃川王府惨遭灭门这一件事王爷应该有所耳闻。”梨箬抬眸看着然王,虽然然王不理朝政,但是他本身就是个权势的象征。实际上,皇上虽然防着然王,但他也并没有打压然王。
然王轻轻颔首,示意梨箬继续说下去。似乎对于一个归来复仇的婉约佳人,他很有兴趣听她的故事。
“当年的一切是有人策划谋之,只为了那高高在上的皇位,所以我要为我爹报仇。”
“你知道那个人是谁?”他微微勾唇,淡漠的眼眸含着冷清如月色的温雅,自古以来女子只能是政治的牺牲品,很少有女子能够扳反乾坤,试图掌控主权。但是,初影她可以,因为她是璃川千金,她是皇上疼爱的璃川郡主,更是高高在上的九皇妃,是颜卿晟的妻。
心里浮现些莫名的情绪,他努力不去在意。他好像可以明白了,她为何这面对什么事情都可以这般泰然处之,遇人遇事时那般多变。灭门惨案,没有经历过的人是无法体会那种痛彻心扉,是生不如死的感觉。她失去了以前所有最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