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的特约嘉宾们开始轮流发言,大部分说的是客套话,听着不疼不痒,说了等于白说。不过也有几个人的讲话能挑起大家的兴趣。
中华周易学会副会长、气功专家刘延生讲述易术在生活中可以无处不在,比如这个北大百周年讲堂主席台在北方是属水,有两个门可以进入,一个东门、一个西门。人们进入的时候倾向于走西门,因为金生水,西边坐的人多,出去的时候可能走东门的人多一些,因为水生木,那边比较空荡人们倾向于出。
古灵对此不以为然,旁边有人说这个刘延生早就打通任督二脉了,半个月不吃饭不睡觉也没事。
古灵闻此闭下双目,将神经放松,然后将意念徐徐扩充至整个大厅,忽觉刘延生的声音仿佛洪钟一般响彻心肺。古灵通体上下忍不住颤抖,但四肢百骸却很舒服,昏昏欲睡中,听得哗哗一阵掌声,刘延生演讲结束。
就这么一会的功夫,古灵觉出厅里至少有五六个练气功的高手,除了台上的刘延生与黄信阳道长,还有几个人的气息很轻很柔。刚才他将意志舒展包围大厅时,感到大部分的人呼吸比较粗重,像“呼呼”的风声一般,但有几人的呼吸声却察觉不到。刘延生的呼吸气势浑厚却不杂乱,黄信阳道长的呼吸绵若远处的风笛,又似淙淙的山泉。另外,古灵身后坐着的两个人也非寻常之辈,他俩距古灵不过半米左右,古灵却几乎感觉不到他俩的呼吸,就像一只蝴蝶在花丛中轻轻地舞动两下翅膀。
古灵扭头望了一下,那两人的相貌挺有意思,老的五十多岁,穿着灰色唐装,留着大胡子,酷似电影中的钟汉离。少的那个三十岁出头,穿着白色唐装,瘦长脸,眉宇俊朗,活像电视中的吕洞宾,这一老一少也看了看古灵。
社科院的专家从风水的角度谈了谈南水北调问题,北京大学的教授讲述了一下从科学的角度看待周易文化的合理性。黄鉴先生讲了两个实战卦例,对古灵还是有一定启发。另外,这位黄先生一句话引起了众人的共鸣,“研究周易的朋友要首先想着使自己富起来!”生命科学院的同志讲话最激昂,这哥们的样子就像个愤青,尖削的下巴、文弱的身子骨,戴一黑框眼镜,头发略有些自然卷,他的音调很高,像吵架。但是对周易却什么也不懂,组委会之所以请他来,是因为这位同志可以从理论上解释周易预测的合法性是不需要靠西方科学来做依据的。
“诸位易学界翘楚,我们东方人的思维模式与西方人的思维认知模式是不同的,比如医学,中医的目的是治病防病,西方医学的目的是为了研究和探索生理规律。我的一个朋友用中医的手段帮人治好了艾滋病,但这种方法却不被西方医学界所承认,他们认为这种手段不符合科学程序,我都纳闷究竟是效果重要还是逻辑程序重要?照西方人的逻辑思维模式来,他们永远不会理解中医与周易文化,周易的思维模式是高度抽象而又模糊的,强调的是生命体的灵感与直觉,与逻辑理性根本就是两种方式,两种思维模式各有适用性,不管黑猫白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
台下有人小声议论起来,“这些还用他来在这儿说,在座的谁不知道,切——”
古灵去方便了一趟回来坐在了后面,旁边有人议论,“净他妈一帮浪得虚名的,有本事讲点实际的专业学术问题,咱们花两千块钱可不是来看这帮人露脸的。”
“唉,都是来捧场凑热闹的,也有来充面子的,那不刚才还有一个大模大样坐台上让人给他拍照的吗,还不是为了回去忽悠人要高价呗!”
古灵感觉好像有人在戳自己脊梁骨。
轮到玄空派风水宗师胡京国发言了,这位老先生是深圳大学哲学教授,七十多岁,在国内风水界名望极高,脾气也是非常古怪,听了他的讲话,古灵心里大呼痛快,“这老头儿有个性,俺喜欢!”
胡教授一脸严肃而又愤愤不平的样子,“这个会场大家注意到了没有,什么形状,三角形嘛,气场就不均匀,人来到这种地方就想拍桌子吵架,还开个什么会,前两次在安阳和青岛还不错,这次咱们组委会怎么选这么个地方!”胡京国边说边拍桌子。
台下听众一阵哄笑,台上的大会主席笑着拍了拍手。
最后一位发言的是过路阴阳宗师级人物,《金锁玉关》的传人成汝善,这位成先生来自苏州,打扮挺像民国时期的教书匠,穿着布鞋,灰黑色中式长褂,头发过耳,唇上留一缕胡须,他的口音纯是苏州方言,古灵听不懂。不过看他的手势,像是在讲如何辨别坟地土质好坏及下葬尺度的计算方法。
古灵身边那个人掏出本子在记,并告诉古灵,“也就这位成先生还讲点有用的东西,是真货,别人根本不讲。”
“可惜我听不懂他的口音啊!”古灵无奈地摇头。
大会暂告一段落,工作人员给参会人员一人发了一张北大学生餐厅就餐卡,每卡有十元钱,自己吃饭,下午两点在图书馆门前集合照相。人们一哄而散,果然是从东门出去的多。
古灵跑到第五餐厅去打饭,看看那些青春年少的大学生们,依稀又找回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