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篇水火即济
序
话说唐初太宗年间,天下有两大名士,司天监李淳风与太火令袁天罡,二人皆是通天晓地之人。晚年结伴游于山林,乐的逍遥。这年端午清晨,二人在山间一青石上相背而坐,畅言古今。李淳风提议让袁天罡画图解事,由自己来写谶作诗相和,袁天罡兴致浓浓,当下应诺。
二人五日推及三千年人世变迁,笔墨不歇,实则是袁天罡入定以神通力观照古今,李淳风以卦术辅验一二,天帝见此,圣意纠结,遂派陈博下界制止二人。陈博化身一老者,立二人前,“呔,谁叫汝胡乱测算?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汝不惧轻泄天机之后果乎?”李淳风言:“向来天机不由人知,若人知而从善止恶,泄天机何错之有?”
陈博反问:“若有人闻天机而生是非之心,为祸生灵,过乎?”
李淳风言:“过在是非之人而不当罪天机客。”
陈博笑言:“那你可知天机其实不定,世道皆由人心决定,尔曹乱算一通,未必能验后来之事。”
李淳风言:“吾出道三十年来,上预天时,下察地利,中推人事,未尝有毫厘之失,若有不能验者,即刻还家抱孺子耍也。”
陈博将腿一叉,“那汝且算吾是前进还是后退?”
李淳风瞪大了眼。陈博呵呵大笑,“吾言事在人为,人心所向,天意难违,说不说有何用,不如还乡念弥陀。”
袁天罡推了李淳风一把,“罢鸟了也,罢鸟了也,终者自终,始者自始!”
二人草草收尾,下得山来,见一农妇抱一婴孩儿大哭,李淳风询问何以悲伤如此?农妇言:“长子昨日跑失,不知去向,心急如焚。”
李淳风掐指一算,“已落入陷阱,东方三里,往寻可得。”
妇人半信半疑,李淳风说:“不会出错,愿以一世清名向汝保证。”
妇人悲喜加交,速往东奔去。
袁天罡也掐指算了算,“吆,李兄,这次你可能走神了,这孩子现在东方三里不假,不过即将被猎户所救,三日后将从南返家,平安无事,汝一世清名今日难保矣!”
“唉,吾受此名累及半生,今日卸去,正好轻装归岐山,悠然采菊,图个自在,岂不快哉!”
袁天罡哈哈大笑,“吾今也要去云游至五台山去觅个清凉!”
二人走过一条河,河口有群老妇种菜,衣衫褴褛,十指干裂,面色如土,银发稀疏。李淳风叹道:“自古兴亡,百姓皆苦。今之盛世堪比汉初文景之治,数百年难遇一回,黎民尚劳碌忧愁,更何况乱世之民,苦何甚也!”
袁天罡曰:“自今百年之余,世无祸乱,民德归厚,风雨应时,苍生幸甚,为前世所难及,周公再生亦不过如此。”
李淳风问:“过此而后,华夏尚有大盛之世否?”
袁天罡言:“自古治乱相因,循环往复,焉能无盛世,过此,赵家会胡后,三杨逢朱时,均为一盛,然不过几十年好光景,夷狄之乱,彻骨之痛也。不过胡人治中原亦可安天下,自此千年之后,天前熙光,维止两首,百余年不衰也。”
李淳风又问:“人世不过百年,一家三代难以同荣,生民之憾也,可将来有维系数百年不衰之万古盛世否?”
袁天罡沉思一番,“据今约一千四百年后,有一极盛之世,为几千年不遇,堪称万古一现。”
“哦,盛世何种景象?”
袁天罡曰:“千里眼加顺风耳,万里传音非神通。铜车铁舟驱如飞,钢龙银鸟腹容众,广厦忽起千万间,天下寒士难言欢。落花有意皆因缘,流水无情差礼钱。”
李淳风曰:“这怪异场景,大概是因造化游戏吧,非吾能想象,自古盛世之开创,或因崇道或因尊儒,礼法昌明,此大盛世以何因缘为发端?”
袁天罡曰:“圣贤辈出,化济终生,慎重追远,民德归厚,圣辉普照,四海归心。王姓代代异,德与尧舜同。”
李淳风又问:“此盛世能维持多久?”
“九百年太久,八百年有余。”袁天罡信誓万分。
“哦,堪比三皇五帝时代,盼吾子孙留于该世,长久兴旺也。汝与予几十年想投一场,今日作别,不知还能否想见?”
“嗯,缘聚自有分,天下无不散之筵席,若机缘重合,来生兴许还得缠在一块儿。”
“罢了,罢了,”李淳风忙摆手,“既生风,何生罡,来生若再聚,只愿会在那个万古盛世开启之际,以免乱世相逢,做个对头。”
“哈哈哈,”袁天罡爽然大笑,“好,依你,就在那日出之地,何如?”
“好,届时仍以推背为号,告辞!”
“保重!”
第一章天下第一术士大会
古灵凝神,一口气撒六下,阴爻,阳爻,阴爻,阳爻,阴爻,阳爻,火水未济,意味事不可穷也。故授之以为济。事物发展固无穷尽,然而凡事皆可以有始。我们故事的开始是怎样的呢?“
京城已是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