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气无比伤身,云歌何德何能,让你这般待我。”
楚邺的眉心更加深壑了。
捏着剑柄的手微禁,可又不敢在她的面前表现得这般紧张。
“你又不是我,你怎知道,你不值得?”
他轻柔的语气,让她神色慌乱了一下。
“楚邺,我……我们该怎么办……”
她该怎么办?
这一刻,她可以肯定自己的内心。无法逃避,无法阻拦,就这样真切地发生了。在进宫之时,她坚定地为了自己的目标而努力。她要为上一世的自己讨回公道,要为钟宝青单纯而愚蠢的爱讨个说法。
可这一切,在此时似乎都不那么重要了。
云歌走下石阶,楚邺原本高大的身材更加高大了。她仰着头,这样近的距离,他的高度足以让她脖子酸疼。
他看着她走近,下意识地想躲,就像曾经,见她就逃的模样。
可这次,他真的不想离开。
他已经尝到了后悔的滋味,与她每一次温存的机会,他都不愿浪费掉。
两人脚尖相连,云歌踮起脚尖,轻轻地吻了上去。
而楚邺,则立在原地,双臂犹豫再三,还是环了上去。
她不想错过,他更不想错过。
此时此刻,只有他们二人,不用避讳许多,不用在乎许多,只需跟随着自己的心意。
眼眸湿\\润,羽蝶挂上了两颗豆大的珍珠。楚邺不禁抬起手,轻轻地将它们拭去。
他不允许她哭,至少在他的怀里时是这样的。
……
对于楚明人来说,绣工是比琴棋书画更加重要的技艺。尤其是达官显贵家的女子,若是能出一手好的绣活,那真的是比脸面貌美还要荣耀的一件事。
然而,这确是钟宝青却头疼的事。
她精通舞艺,又善奏古琴,偏偏绣工差到了极点。
年少的她,总认为她的手该是拿枪使剑的,若是被那绣活的针占了去,便一辈子都不能赶上哥哥和父亲了。
因此,即便母亲每日在她的耳根子底下唠叨,她还是左耳听右耳冒,完全不走心。
直到今日,云歌才知道,曾经的决定有多么错误。
宫\\内的教习嬷嬷原本十分喜欢她,以为她聪颖过人,可不想,到了绣活上面却是这样粗笨,难免失去了耐心。
云歌本就着急,一个不小心,银针扎进了指头上,立刻染红了绣布。
嬷嬷大惊失色,“哎呦我的姑奶奶,绣布染红,是大不吉啊!”
云歌舔\\着手指,一脸无奈,“好嬷嬷,你这般慈祥和蔼,怎的还信这些?嬷嬷你看,我的手指都快没有好地方了,不如,这项任务便算了吧。”
她曾经给陌希睿绣过几件衣裳,被他嘲笑做信手涂鸦,那还是在她有利用价值的前提下,他才勉强接受。
云歌并不觉得,自己凭着这般手艺,就可以再次展现在陌希睿的面前。
嬷嬷大概也看她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只好作罢。
“瞧你这油嘴滑舌,我看义姰说的没错,你呀,就是这张嘴巴伶俐,最能讨人欢心。”
听到久违的名字,云歌的眼睛立刻放了光彩,“义姰嬷嬷?她可还好?枫天阁一别,已经两月,因着这身份,如今想要再见恐怕更难了。”
“她还好,只是已经不在枫天阁伺候了。先调去了司正那边,又转到了太后宫中,现在是太后御膳房的女官呢。”
义姰嬷嬷做了一手的好菜,连美姬那样口味刁钻的人,都对她的菜赞不绝口。“也不知,美姬怎的舍得那些美味佳肴。”
“这哪里是她可以论断的,她呀……”嬷嬷刚要说什么,可意识到,自己似乎太过话多,赶忙话锋一转,“今天就到这里吧。太后娘娘的眼光不错,云歌姑娘的舞步和体态都是上乘,若是其他方面精益求精,也就不差这绣工了。只是,虽不能做到精细,姑娘还需仔细练习,不能会做,也要懂得针脚如何起落。”
云歌虚心地点头,“多谢嬷嬷教诲。”
教习嬷嬷每日也不多留,仔细包裹严实,深色的斗篷,将她整个罩在里面,外人根本看不出,她是出自宫中的。
送走了嬷嬷,云歌站在后门,疲惫地抻了下懒腰。
嬷嬷的欲言又止,她当然不会当做是闲谈。
义姰嬷嬷在枫天阁并未有过错处,却无故调走,这样资深的老嬷嬷,美姬怎能轻易调动?
若是不出意外,那便只有一个原因。
关上后门,云歌紧紧抿着嘴唇。
明日就是使臣离去的日子,也不知,陌希辰能否在此之前将他仔细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