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有筷子筒,还叠放七八个陶瓷碗,当凤琉吃完最后一碗汤圆的时候,迎宾宴也已经结束了,他伸了个懒腰,满足地舒吟:“老板娘的汤圆真好吃,下次还会再来的。”
卖汤圆的老板和蔼可亲,一边收拾桌面一边说:“好吃就好,天黑了,路上小心呀。”
天色灰暗,街上的买卖也少了,唯有几家小吃摊还在,他走进巷子里,跃上别人家屋顶,借助衙门来回进出的优势,偷偷溜进去。
观看情况,下人们把供奉的礼品存放后院,外边重兵把守,不过更可笑的是,那些外来的女子门外,守得更严。看来,他们是以为自己是个调戏良家妇女的采花贼,不过没关系,他此次前来的目的,是重生花。
要引开官兵人很难,但迷晕他们很容易,凤琉采用惯用手法,用迷香迷晕人后,溜进去找宝物。翻开一箱箱宝物,他是急得冷汗直布,根据蹲守的情况,没过一个时辰就会有交班,若被发现了,可不容易逃脱。
门扉忽然开了,有个黑衣蒙面的人溜进来,他在另一头也开始翻箱子,两人皆聚精会神,不知不觉撞到一起,还跳到一边摆姿势。
那黑衣人贼眉鼠眼,见他那样明显是初犯,笑道:“小兄弟也是来“摸鱼”的呀?”
凤琉孩子气地点头,走过去继续翻东西,而那人是真正的盗贼,他也不说话,手脚利落地翻东西。
正当凤琉发现一个精巧的盒子,对方的手也按在上边,斗火燃起,他们手劲相扛,盒子一会儿移到左边,一会儿移到右边,他心升一记,朝外边:“抓小偷呀,抓小偷,一枝梅要来采花偷宝啦!”
盗贼生怕他惹来是非,连忙松手抱走几个值钱的东西,打开就跑了!而后赶来的官兵,正见要东西的凤琉,举起长枪将他包围。
赶来的皇上和官老爷到现场一看,盗贼被官兵压在地上,两只长靴仍在一边,明显是个十几岁的孩子,“抬头让朕看看,是哪家的兔崽子这么有本事,居然敢盗边塞贡宝,活得不耐烦了!”
凤琉挣扎无用,抬起头道:“我不是兔崽子,我娘也不是兔子。老大叔,你这个卑鄙小人,三番两次坏我好事!”
“他、他是采花一枝梅!”官老爷兴奋不已,立马认出他是各家姑娘画的男子,采花贼是域水的污笔,而今意外抓获,着实让人欣喜!
官兵将超长靴子倒放,抖了抖,里边的鞋垫掉出来,龙珩才恍然大悟,这小子的鞋垫都有一尺,难怪众人以为是个少年。他凭借武功,在域水猖狂作案,这次又来盗宝,按照龙国律法,无论年龄几岁,都是死罪。
看那头红发,他已经豁然开朗,此人确实他与惜瑶的孩子,袖中的拳头握紧,他眼底皆是 痛楚。
子不教,父之过!
“来人,将他压入大牢,于明日当街示众,向天下人忏悔!”
重生花没偷成,自己反倒被抓了。
凤琉被压下去的时候左思右想,师傅向来不是如此,为何能纵容他肆意妄为?除了要救娘亲,难道就没了吗?
他的确还小,懂得的道理还不够多,但心底知道一点,娘亲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人,无论变成什么,遭受什么罪,也不要怕。
一枝梅的落网在域水传开,满城男儿欢呼雀跃,满城女子黯然伤神,而住在卖汤圆的老板娘在叹息:“我要是不跟他说该多好,那么小的孩子。”
吃汤圆的客人啐口唾沫,指着她说:“原来你知情不报呀!说,你是怎么知道他的,难道是你指使一枝梅偷东西的!”
此话一出,引人围观不少,面对周围人的指指点点,老板娘连忙摆手:“不是不是。我之所以能看出他是个孩子,还是因为他有童真,吃那么多,也不知道脸上的妆抹去了。”
众人恍然大悟,男的对她赞不绝口,女的扔碗完就走,面对这样的落差,她摇头叹息,在心底祈祷那孩子平安无事。
当然,这个摊位还有一名女子,她脸色苍白,吃汤圆还加辣椒粉,整个人吃得咳嗽不停,然后跌跌撞撞地奔走了。
回到冰宫,风惜瑶冲进大殿,面无表情地说:“师傅能告诉我,熏香到底是什么吗?”
白冉心底一惊,也知道瞒不过去,便说:“俗称女儿百香,有抑制恶毒的功效。”
“那请问,衙门是什么地方?采花是什么意思?还有今日,朝廷要游街的人,到底是谁!”风惜瑶语言犀利,咄咄逼人,琉儿是她的亲生骨头,如今因为她变成这样,怎么能不心寒?
她可以忍受当年的一切,可以咬牙忍住痛苦,可不能,不能让凤琉被人指责!
面对她的愤怒,白冉是早有预料,可这一切的初始目的,从来不是占有。他疼爱这个徒弟,示她为最心爱的人,所以不能看她遗憾终身。
七年来,风惜瑶虽然活泼乱跳,笑靥如花,但只有他知道,这面具下是什么神情,怕只有思念了吧?十指勾弦比相思,月下饮酒醉佳人,那人是谁,都心知肚明。凤琉的采花事迹闹大,势必会引人重视,龙珩现今到域水,便是达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