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殿中……
云素裳错愕地看着这一室凌乱、一室旖旎,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直到
“这是哪宫里的奴才,规矩是怎么学的?拖出去杖毙!”
这一道冷冽的声音,并不是来自秦翰飞,而是一个陌生的女声,虽是盛怒之下,那声音依旧柔糯甜腻,带着一种并不陌生的慵倦之气。
原来如此。
云素裳的喉头像堵住了什么,梗得发痛,她却不得不强忍着,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听到没有?把这几个奴才拖出去杖毙!”那女子见门外的内侍半晌没有动静,不禁恼怒了起来,猛地掀起帐帘探出头来,一张柔美的小脸上写满了怒意。
云素裳看着那帐帘半掩处露出的一痕香肩,不禁失笑:“小豆子,你说你家主子在忙‘正事’,原来是这么忙的啊?”
小豆子惶恐地跟了进来,跪在地上叩头不止:“娘娘饶命……请娘娘到外殿稍候……”
“娘娘?”那女子听到小豆子的称呼之后,也是微微错愕了一下,却犹自不肯输了气势,见秦翰飞始终没有开口,她索性豁了出去,仗着盛宠壮胆,冷哼一声:“我道是哪一宫的奴才进来了,原来是如今风头正盛的‘天女’驾临!久闻天女率性放诞,视礼法如粪土,我只不信,如今一见,真是大开眼界!”
云素裳听见她当面讽刺,一时怒火上涌,倒是忘记了心中酸苦,反倒觉得喉头轻松了些,于是她看看跪在地上犹自磕头的小豆子,再看看一脸冷笑的那位美人,唇角勾出一个颠倒众生的微笑:“姑娘谬赞了。礼法这东西,本就是粪土不如,若不是视礼法如粪土,姑娘你也不会这么痛快地爬上龙床不是?”
那女子闻言立刻气得柳眉倒竖:“你……你竟敢骂我!你还真把自己当娘娘了吗,告诉你,在皇上的心里,你这种人尽可夫的货色,恐怕还不如我呢!”
云素裳闻言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梢,懒懒地叹道:“秦翰飞,你再不出声,这女人指不定还要说出什么来呢!说真的,你的眼光变差了!”
片刻之后,云素裳听到帐中传来一声不耐的冷哼:“来人,杖毙。”
“哈……”那女子闻言禁不住得意地笑了起来。
但没等她一声笑完,就见云素裳脸上毫无惧色,反倒是看着她的时候,眼中闪着显而易见的嘲讽。
等她回过味来的时候,门外的侍卫已经毫不客气地冲到了御榻之侧,也不管她几乎衣衫尽褪,便粗暴地将她温香软玉般的身子从帐中拖了出来。
“你们……放肆!快放开我,我可是皇上的人!”那女子犹自挣扎不休,云素裳冷眼旁观,没有流露出一丝同情的神色。
在这宫中,死个把人是再寻常不过的,尤其是蠢人,死就死了,绝不会有人同情的。
直到那女子的尖叫声、斥骂声和求饶声都远得听不见了,云素裳才从容地在殿中的桌案前坐了下来,意味深长地笑着:“这宫中最不缺新鲜的玩意儿,如今可算是有人能把你绊住了,怎么舍得杖毙?”
“我可以理解为你在吃醋吗?”秦翰飞不知何时已经着好了衣衫,从帐中走出来站到云素裳的面前,带着几分尴尬笑着问。
“如果你一定要这样理解,当然可以。”云素裳也是笑着,那神情温婉可人,全无半点吃醋的样子。
秦翰飞一时竟有些拿不定主意,不知道她这话有几分真几分假。
其实云素裳肯出现在这里,已经是他始料未及之事,否则也不会出现被她当场撞见的这种乌龙事,可是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徒劳的辩解似乎也只会适得其反……
一时之间,秦翰飞竟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如果不是知道了他在暗中做的那些事,此刻的云素裳也许会伤心难过,也许会像一个寻常的女子一样打翻了醋坛子,在这宫中哭闹不止。可是此刻的她,却只感到有些好笑。
其实秦翰飞也许从来没有打算向她隐瞒什么,一直是她自己自欺欺人,所以才会看不到他做的那些事罢了!
他此刻的尴尬和拘谨,让云素裳觉得有些好笑。
既然不爱她,有怎么会在意被她撞见此事?既然不在意,又怎会这般手足无措?
看来自己在他的眼中还是有几分用处的吧,不然他怎会这样费心思来假装在意?
想到此处,云素裳自嘲地笑了一下,出言调侃道:“你一共也只有两只手,怎会不知道应该把它们放到哪里?”
秦翰飞想到自己此刻的模样必定难看,脸上尴尬之色越发重了起来,嗫嚅半晌才憋出一句话:“你怎会这个时候过来……我是说,你的伤还没有好……”
“正是因为这个时候过来出其不意,才有可能撞见有趣的故事嘛!”云素裳半真半假地说。
秦翰飞越发不知该如何是好,待要解释却发现已经无可辩驳,闹得他一张脸都紫胀了起来。
云素裳心中冷笑,面上却只得装作无奈的样子,叹气道:“原是前两日我说话重了,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