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湿漉漉的宿莽草地上,一条浅溪蜿蜒这从这个山谷流过。袁野半蹲在袁山背后,呼吸有些粗重了,望而兴叹。
这是一片没有任何遮蔽物的开阔地,就在不远处,就有二十余头成年荒角兽踏着噼啪的步调,毫不怜惜溅湿的四蹄,警惕地巡逻着。在离它们只有三十丈的后方,还有两个小群体,遥相呼应。看似松松垮垮,却成了掎角之势。
袁野不得不佩服,谁说荒角魔智力低下了?这种可攻可守的阵势,将整个族群保护得和铁桶一样。在加上湿滑的开阔地面,本就是他们的主场,连分而歼之的机会都没有。
“呃,子然,看来我们有一场硬战啊。”袁山也没想到局势对他们如此的不利,咧嘴说道,“不过也好,踏水一战,我们的配合就可以得到充分的磨练了。”
说话间,袁山手指间戒指一亮,一张不到半人高的圆盘形盾牌握在袁山左手,他的右手,早就准备好了一柄明晃晃的短柄战斧。
“此盾名止戈,纯青铜铸造,当属重盾了,盾面镶嵌盾饰狮面兽,借以恐吓;缠绕百年白藤的藤条,绕成两环,不易被砍射和刺破。”他颇为得意地介绍着自己的好伙伴,顺便给袁野露一下家底,便于合作。
袁野手间一变,两柄凶器再临:“辰钢打造,中脊,宽槽,双刃,还没起过名字。”
袁山吓了一跳,好家伙,他还以为袁野的这对匕首是什么水货,可辰钢的品质,还远在青铜之上。辰钢可是管制品啊,子然怎么会有?他不禁嘀咕。
眼下,可不是怀疑队友的时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说不定闵子然曾有过什么奇遇,可能性太多了。
“好,子然,跟紧我,既然没办法隐藏,就直接上吧。”
二人大摇大摆地走出,二比五百的不成比例的战斗,见惯了父辈以一挡千,这下轮到自己了。
两人没走出几步,尽职的“哨兵”就看见了这两个外来者,荒角魔高昂起脖子,鬃毛竖起,带有螺旋的独角直对,从喉咙里滚出闷雷似的嘶吼,给袁山与袁野下最后的通牒。可这两个人类依旧闲庭游步,那几头荒角魔怒不可遏,不待发出警报,漆黑的身躯一动,飘逸的闪电型长尾下,是一道道野蛮的冲锋之路;“黑云”压境,爆发出一点点的白芒,是宛如梦魇的破天一角。
健壮有力的四蹄敲打着大地之腹,九阶的荒角兽的速度,到了一个骇人的地步,溅起的水花在摩擦间,化为了氤氲的白雾,带动了气氛的灵异。
袁野那边,自然不可能一点动作都没有。袁山持盾的左手,汗水不断地沁出,不知道是兴奋还是紧张。这种战术,他只是处于试想阶段,只在部落里小规模地操练过,不恰当地说,这一次,算是他天才想法的处女秀了。
留给他反应的时间,没剩多少了,他也不需要很多,从看到攻势到做出横架和腾跃的动作,所需要的延时,他几乎锤炼到了士阶的极限。
料敌先机,方能如山,雷打亦不动。
他没有时间再与袁野交流,他相信,以袁野之资,对时机的把握绝不会输给他。
袁山的身子向前一窜,挑了荒角魔的左翼,他灵活地在空中鹤展,骤然折了一个直角,横移间,重心前倾,将力量全部贯注到左手,主动将盾牌拍击而出。
点在盾牌中心的,正是一只荒角魔的独角,黑色洪流的左边,终于与那一抹自信的身影撞上了。
在荒角魔眼里,眼前弱小的人类的盾牌只有被掀翻一局,但真正迎接它的,是金属的绝对冷漠。独角如钻头般的轰击,火花四溅,攻者自伤,守方原地不动。
这回,它觉得撞上的,不是一面盾牌,而是巍巍青山!
那只悲催的荒角魔震退几步,眼前的盾牌一分为二,它使劲晃了晃脑袋,两个盾影又重叠了。独角固然可怕,但与脑部紧密相连,难免会有轻微脑震荡。
在黑色洪流前,袁山轻松卸掉左臂的反震力,明显还有余力。
荒角魔毕竟智力不高,来不及缓解头部的晕眩,血性大放,兽尾如长鞭一甩,意图绕开止戈,给予持盾者要害一击。
“喝。”袁山岂会让这种小伎俩得逞,一声怒喝,提醒身后人位置,手里止定朝地面一拍,撑起了整个人,袁山低伏,如醉酒倒地,似倒非倒,右手战斧斜刺里砍向荒角魔的蹄子关节处。
从接下独角的冲击,到以盾牌为遮蔽,右手反击,不过一会儿的功夫。袁山令人发指的表现,让袁野大开眼界。
袁野的防御,从来就是硬伤,命斗以灵活回避见长,速度的躲闪才是他们追求的。这样,固然叫好声一片,但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只要命斗被击中两三下,就可能是重伤,不得不退出战斗,否则,小命就得交待了。
袁野,是教科书最理想的命斗模板,就算是他,即使他和袁山一样,处在士阶中境,他都不敢硬接九段荒角魔一下。
这,就是武器间和职业间的差距。袁野现在才有点明白,袁山的良苦用心了。
以前袁野近距离搏杀时,都是以快速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