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师。
传说,世间本无印师。最初的印者,是诸神从德隆望重的人类领袖中挑选,以梦为渡引,降下神谕,传承觉醒。而领袖们,在掌握了印师的无穷妙用后,也要成为替神宣扬教义的代言人与苦行者。当然,如果他再是足够幸运的话,九星归一,跳转天道,载名生死碑,一举封神,这些,都不是遥不可及的。
不过,这仅仅是传说。毕竟,牵扯到神过于让人惊骇了,一些远古的秘辛给人的遐想,足够让好事者编出无数个崩天坼地的版本了。唯有两点,印师地位之超然,是自古就不变的;印师觉醒需要祖上的血脉,也是真。
超然的地位下是进乎破坏平衡的能力。凭借大范围持久的印技,印师摘下战场之王的桂冠。印师大能,作为战略威慑,被禁止投入寻常战役。一旦大能出手,也证明绞肉机似的决战揭幕。
按照六芒的不同,印师也分为六大类。
控制,强攻,防御,辅助,诅咒,特殊!
前四个较为常见,也是颇为实用的。而最后两个,因为印师数量少到极点,不为人深知。
袁野盘坐,如老僧入定,耐心地探求那一声呼唤的来源。
他有一种直觉,这一次的选择,对他修炼之路很重要,似乎他的灵印也要觉醒了。
找到了!
透过黑暗与阴暗的交织,一个声音如新叶般摇曳浮沉,在他耳侧呢喃。
“就是它了!”袁野毅然,起身往暗之漩涡大步流星地走去。他相信这是最适合自己的选择,或许那个明亮的漩涡里有更具移山填海之威的奇物。但这都与他无关了。
一经选择,慨然无悔!
或许,我还能回来也说不定呢。袁野一边自我安慰,一边想也不想,穿过漩涡。
没有任何想象之中的不适感,袁野进入了另一片洞天。他站在一个空荡荡的甬道的一端,目光中透出别样的色彩。
在这个一眼望不穿,不知通往何处的甬道内,扑面而来一种苍茫中正的灵气波动,从袁野的毛孔渗入,冲刷着他四肢百骸的经脉。这冲刷使袁野感到全身发烫,且没有过度的灼烧感,反而暖洋洋很是舒服。
“这个地方,好像从没人来过啊。”袁野侧着头,若有所思,抚了抚衣角,沿甬道向里直走。
踢踏之声在这片狭小的空间回荡,又被黑洞一样的前路吸收,消寂不知何处。这,也是甬道存在以来第一次有了声音的点缀吧。
袁野用手指触摸四壁,脸色突变。
指尖传来的触觉告诉他,壁上凹陷突起分明,似是有一副壁画!
借着甬道内柔和的光线,袁野凑过去,想要看看画了何物。
他不禁讶然,壁上胡乱地点了数点,又划刻了几痕,明显是婴孩毫无章法的涂鸦。“这……”袁野失笑间,墙壁扭曲了起来,仿佛有一双上苍之眼凝结成形,俯视着渺小如落尘的他。袁野顿感呼吸一窒,说不清被定格了一瞬还是三秋。袁野艰难地抬头,欲摆脱壁画的诡异魔力。不想,那些点线化成了千万触手,将他吞噬。
时间如流沙,咫尺亦天涯。
洪荒时代,九重天上。
袁野高浮,立于天柱。面对远超他认知的奥术,他连说不的权力都没有,只能如无根之萍,随波而流,想知晓这幅宙图究竟记录着什么。
就在刚才,他的记忆接受了一段信息,它告诉他,那幅壁画叫宙图,是用来完美记载过去发生的一切的,不必惊慌。
袁野无奈,他也不想理会,可是,壁图将他强拉而进,没有拒绝的机会啊。
他低头,寒意从脚底直冲。透过云层,他看到了几片互相隔绝的大陆,其上山川湖海,大荒之野,云梦之泽,如锦绣铺陈,语言难尽其状。袁野想细看一番,宙图突然转换了一个视角,其中一片大陆上某处无垠大海,阳光普照,海浪翻滚,一群长颈海兽纠缠在一起,愉快地嬉戏着。
不待袁野细看,宙图失去了耐心,将下方的影像切断了。
袁野早就对莫测的宙图麻木了,使劲晃了晃针刺般的脑袋,平视九重天界。
下一刻,他看到了两个光点,一前一后,朝他掠来。沿途的罡风在它们面前形同虚设,一种快到天道极限的速度下,宇空接连崩毁,留下道道裂缝。
近了,袁野的喉咙堵着块大石,他已说不出任何话来。
看清楚了,前面的光点,是一个黑袍巨影;后面,竟然是一只追杀千亿里的大手,手掌过处,群星皆陨。
黑袍放弃了逃跑,几乎是在袁野面前停下了。他冰冷的话语随之响起:“无伤,你就那么想让我死么?”
虚空之中,四面八方都涌来一个狂热而狰狞的吼声:“没错。你们这群老家伙,现在只有破坏和你了。凡是阻止我铸永恒的,都得死!”
黑袍惨笑:“原来,破坏也成功了吗?无伤,你真以为,我教给你的,就是我的绝技吗?”
黑袍的头上,一个灿然的沙漏高悬,落下点点流光,将巨手的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