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看陛下神色清朗,看来是远小人狐媚了,老臣恭贺皇上。”
楚弈不禁有些恼怒,什么叫做远小人了?傅相如此话分明是在讽刺他是不识忠奸的昏君!
傅相如分明将楚弈隐藏在瞳孔中的愠怒看的清清楚楚,却接着道:“陛下,老臣回京发誓定会如以往一般辅佐陛下,绝不让小人奸臣蛊惑陛下。”
楚弈紧握的拳头松开,微微一笑道:“有傅相的辅佐,相信朝堂之上不会有人敢在乱放厥词。百官众臣无不以傅相为首,以后傅相要多费心了。”
他言下之意,说傅相如只手遮天,架空皇帝权力。
傅相如突地也仰天而笑,笑声仿佛能穿金裂石,双目凛然一张,厉声道:“老臣为大楚卧薪尝胆多年,一心只希望我大楚千秋万代,许多话也许对陛下来说有些忠言逆耳。但老臣对大楚之心,天地可知!”
楚弈也冷笑一声,道:“傅相多心了,朕虽为天子,却不得不听从傅相之令。天下人莫不知,大楚是为我楚、傅两家的江山,太子也算是出自傅氏一族。”
傅相如生相本极威猛,此刻盛怒之下,更觉威仪,楚弈身上那种上位者的气势更甚,生生将傅相如身上那咄咄逼人之势压了下去。
傅相如长躬一礼,道:“老臣虽蒙陛下赏识,但时刻铭记傅氏一族是臣子,陛下是君王。为人臣子,必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傅相说的可真让本王感动啊!我楚氏何其荣幸有您这样的臣子。”只听见一个清朗温润的声音传来。
一顶十六抬朱色大轿子从西街而来,只见一双修长洁白的手指勾起轿帘。
众人的目光被一个面如美玉,目似点漆的男子吸引。
如刀削般的完美轮廓上带着一抹浅浅的笑意,这本该是冷峻之相,一笑,却给人清雅温润之感。
傅相如抱拳道:“原来是秦王殿下,恕本王不曾远迎。”
楚南天回了一礼,浅笑道:“傅相客气了,早就想拜访傅相,只是碍于最近朝中局势严峻。还请傅相不要见怪才是。”说着他朝楚弈躬身一礼,道:“臣弟拜见皇兄。”
楚弈看向楚南天的神色复杂了几分,道:“王弟不必多礼,朕还不知道原来王弟和傅相私下里还有来往,真叫朕好奇呢!”
“就像皇兄说的,都是一家人说什么私下来往?”楚南天温润的面上看不见一丝异色。
傅相如也跟着道:“老臣记得秦王喜欢美酒,刚好老臣从外地带了一坛上等的女儿红,不如皇上和秦王移驾寒舍品尝如何?”
楚弈见状,知道不好推脱,又怕楚南天和傅相如道出被灭族的事情,只好点头同意。
傅相如命人备好酒菜,三人开怀畅饮,直到深夜。
楚弈和楚南天才回。
楚弈面色如常,只楚南天浑身酒气冲天。
他悄悄在楚弈的耳畔道:“皇兄以为能瞒多久呢?傅相如知道你将他灭族,还会这般和你说话?”
楚弈眸光微暗,沉声道:“王弟,你又喝多了胡说些什么。”说着眼角的余光盯着楚南天身后,像是生怕人听到似的。
楚南天低声一哼,意有所指笑道:“我有没有胡说,你我心知肚明。不过,我真想看看傅相如知道你灭他满门的事,会对你如何?”
楚弈握紧双拳,直觉指尖冰冷,微微皱眉,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笼上心头,挥之不去。
“朕没有对傅氏下手,任由你去说!”
楚南天突然仰天大笑起来,“皇兄自然没有。”突然他的眼眸中多了几分恨色,手指着城墙上的人头,道:“那他们呢?他们算什么?嗯,这才刚开始呢!傅氏一族就该给他们赔罪。”
“放肆,你这是在和朕说话?你去问问母后,她受了多少苦?你为了个女人忘了父亲的仇,忘了小妹怎么死的吗?”楚弈怒目爆睁,大手提前楚南天胸前的衣襟,咬牙切齿地道:“你简直是个不忠不孝的混账东西!”
“哈哈哈......”楚南天一掌推开楚弈,又大笑起来,笑的眼泪都滚了出来。
“是了,我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眼睁睁看着你对她——”楚南天跌跌撞撞的朝大街的另一个方向走去。
“疯子!他简直是个疯子。”楚弈低声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