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墨忍住了对身边狼群的恐惧,抬眼看着那个骑坐在黑狼身上的人。一头长发被绑在了脑后,皮肤是真正的古铜色,一双眼睛闪着幽蓝色的光芒,让他有别于常人的,还有他****的上身,在这个风雪大作的夜里,他只穿着一条不知道是什么皮做的皮裙,似乎也感觉不到丝毫的寒冷。
“在下苏和部世子莫图·牧仁,不知道阁下如何称呼?”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人,也不知道他口中的朝槿是谁,息墨想了想,还是摆出了自己的身份,虽然有些冒险,不过若是其他部族的人,听到他是苏和部的世子,或许还会有几分顾忌。
骑在狼上的人却不理会他在说些什么,见他似乎不愿意跟自己走,便挥了挥手。一直堵在息墨身后的那头黑狼上前一步,前爪一挥,便把息墨打倒在地,息墨心中暗叫不好,莫不是那狼人反悔,要吃掉自己,却只觉得腰上一紧,那匹把他拍翻在地的雪狼咬住了他的腰带,将他整个人叼了起来。
骑在狼上的人打了一个呼哨,狼群便随着他一起,朝深林中走去。息墨被狼叼着,手中的猎刀早已落到地上,此刻他一件傍身的武器都没有了,倒是真有几分案板上的鱼肉,竟是任人宰割的架势。
也不知走了多久,就在息墨被冻得觉得自己就快要昏厥过去的时候,叼着他的狼却突然停住了步子,口一松,他便重重摔到了地上。抬头便见前面那个骑狼的人已经下地,他走到了息墨跟前,用脚尖踢了踢息墨,仿佛是要确定他是不是死了。
息墨挣扎着站了起来,他这次发现,眼前的人不过是跟他一般大小的孩子,即便是板起了一张脸,身子也比他强壮,不过他脸上未脱的稚气彰显着他不大的年纪。不知怎地,在发现对方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息墨放心了不少。
那个人也不和息墨多说话,见他站了起来,转身便朝着山洞里走去,走了几步,还回头看了息墨一眼,似乎是要他跟上自己。
息墨怕他又叫狼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便快步跟了上去。见他懂的人语似乎不多,便也不再和他说话,只是老老实实跟着他往山洞里走。经历了这么一晚,息墨此刻倒是颇有几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感觉。
息墨没有想到,这个山洞竟然这么深,顺着一人高的山洞一直往里走,息墨只觉得周围渐渐暖和了起来,转过一个弯道,外面的寒气彻底感觉不到了,不远处还出现了火光,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竟然嗅到了一丝花香。
“莫图殿下,我等你许久了。”在前方狼孩止步的时候,一个清凌凌的声音响起,息墨上前两步,便看到了那个火光下说话的女子。眉如远黛,肤赛冰雪,站在面前的女子,一双翦水秋瞳,樱唇不染而朱,玲珑有致的身躯被大红色的长裙包裹,与一旁的篝火交相辉映,有着说不出的妩媚动人。
那一刻,息墨看得有些痴了,那双眼睛落到了那张精致的脸上,便再也不想移开,也不是说她有多美,只是那眉眼之间散发出来的妩媚之意,让人只看一眼,便再也挪不开目光。
“莫图殿下,在下朝槿。”看着那个才十二岁的小孩子这般痴痴地看着自己,朝槿只觉得有几分尴尬,微微咳了一声,自我介绍到。
“你说你在这里等我,你为何在这里等我?”这才回过神来,息墨低下了头,避免自己再去看那张脸,只是呐呐地问道。
听到他这般问话,朝槿不由得笑了,本以为他会问你是谁,或者说为什么带我来这里之类的,却不想他一开口问的却是这样的问题,倒叫她有些不知该怎么回答。
“我遵守与你母亲的约定,在这里等你前来,却不想一等便是十年。”朝槿一边说,一边放出自己的神识,在确定他就是初雪的儿子之后,才放了心,脸上多了一抹笑容,“从今日起,我将会一直守护在你的身边,直到你不需要人保护为止。这是我与你母亲的约定,也是与你的约定。”
“我母亲……”息墨吃了一惊,没有想到,这个女子竟然是母亲的故人?他在苏和部一年,也只是刚来时,听到琪琪格提起过,记得当时琪琪格说母亲在生下他后不久就死了。可是眼前这个女子说她等了十年,十年前的母亲早已是一具尸骨,又怎么会与她定下什么约定。
“世子这是不信?”看到他有些迟疑,朝槿也只当他是不相信自己,手腕一转,手中便多了一柄紫骨扇,她将扇子递到了息墨面前,“这是你母亲的扇子,你该认得,我可没有骗你。”
看着她手中做工精细的扇子,息墨在心中腹诽,别说母亲在生下他后不久就死了,他怎么可能认得母亲的东西,即便是以前的莫图·牧仁认识,现在他这个冒牌货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他抬头看着朝槿,倒是从她眉眼中找不出一丝撒谎的痕迹,只有几分隐隐的不耐烦。
“既然有母亲的东西,我自是相信的,只是这十年来,你又为何不去苏和部找我,要留在这洞中等我来?”息墨并没有去接她递过来的紫骨扇,只是点了点头,歪着头想了想问道。
“这也是我和你母亲的约定,要你走进这个洞中,约定达成,我才能随你一起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