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知香闻言一愣,蹙眉道:“你到底要做什么?那些人都是你杀的?”周桐大笑道:“你别怕,人不是我杀的,我当时引你去稷楠派,只是想让你瞧瞧那里的情景罢了,我亦不会伤害你,——只是想跟你聊聊,让你见见我门派里的人。”
他口气神秘,秦知香咬了咬唇,挺胸道:“走就走!”她也好奇这周桐究竟知道些什么,以及,那块锦帕,——能找到答案吗?小灵拳派的住处离白山剑门不远,秦知香跟着周桐而去,一进门就傻住了,如此深夜,室内居然烧着炭火,一群人像是原先在喝酒吃肉,只是此刻喝得都醉醺醺的,东倒西歪,睡成一团。
这么粗犷的做派秦知香倒是没有见识过,周桐踢了踢一个靠在柱子上假寐的男人,他头发中分,额头一排刺青:“綦丹晓,起来,给秦小妹算一卦。”綦丹晓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好不容易看清来人,勉强盘腿坐起道:“哦,小姑娘请坐。”说着摸出几个木片子,在地上扔了两次。
秦知香退后两步,觉得莫名其妙:“为什么要算卦?”周桐笑道:“小秦姑娘别害怕,我这副手,算命特别准,既然来了,就算一卦吧。”秦知香想起很久之前,在陶公洞曾经算过,摇头道:“我不要算。”“哎呀!”綦丹晓叫了一声,脸色惨白道:“大凶、大凶!”
秦知香心里一惊,问道:“怎么了?”綦丹晓道:“小姑娘近日一定是被麻烦的人纠缠上了,是以一直运势不佳,接连受祸。”秦知香一想,凤笑阳,这人算是最麻烦了吧?狐疑地看着綦丹晓,难道算命这样厉害,不用看手掌也不必说出生辰八字,只要几个木片扔一扔就能算好?
秦知香道:“是你胡猜的吧?”綦丹晓煞有介事地又扔一次木片子道:“待我算算怎么化解。嗯……小姑娘,你随身一定携带了什么利刃宝器,于是给你招来煞气,若你能放开怀抱,不再为外物所累,就能够化解这次灾祸!”
秦知香忍不住向腰间的天泓剑摸了摸,这举动自然没逃过周桐与綦丹晓的眼睛,她磕磕巴巴地道:“胡扯八道,我哪有什么宝物会招来煞气?!”周桐笑道:“小秦姑娘你可要小心,丹晓的卦术可是很准的,你如今没有宝物,说不定明天就得到一件呢?”
秦知香没好气道:“别装神弄鬼,你究竟找我来做什么?你说人不是你杀的,却又为何知道稷楠派之人被杀,故意引我过去?”她想了想随即道:“即便人不是你杀的,你也一定知道凶手是何人!”周桐半真半假地道:“凶手是谁,我确实知道一些,不过我引你出来,只是巧合,我经过龙吟剑派之时,正看到你仍旧醒着,所以逗你玩一下。”
秦知香觉得他这番说辞模棱两可,有些不信,不过眼下问出凶手是谁更重要:“凶徒是谁?你为何会知道有人被杀?”周桐仰头大笑:“究竟是谁我可也不晓得,有人被杀可都是丹晓算出来的,你可信了他是个神算子了吧?既然来了一趟,小秦姑娘就将佩剑交给他算一卦如何?”
秦知香警惕地又退一步,随即道:“你想尽办法带我过来,就是想看看我的剑?难道……适才陆西寅被支走,也是你弄的古怪?”周桐想不到她脑子转得倒挺快,眼中凶光一闪而过,又复大笑道:“小秦姑娘你误会了,我哪有什么法子支走陆斩影使,不过是丹晓说你面有灾相,我才愿帮助你化解,你既不领情,我也是无奈。”
秦知香只觉这整一门派之人透着一股怪异,已经不想再多停留一刻:“早知只是算卦,我是不会来的,若真这么灵验,等他算出凶手是谁时,我再让他给我算。”转身欲走,又不甘心地道:“你当真不知道凶手是谁?是男是女,身形可曾看到?”她不愿说出锦帕之事,周桐端详她一番,咧嘴道:“好似,是女的吧。”
女的?秦知香心中疑惑更甚,凤笑阳手下那些个姓赵的女子,赵莲赵雅,好像都不使剑,听高巧玲所言这几人都是被剑所杀,不过她们亦有可能懂得使剑……但她们不是凤家之人,自不被允许携带凤凰之物,——越想越混乱,她向周桐和綦丹晓打了招呼,便走出了他们的住处。
若是能见到凤笑阳,就可以问他了,她一边思量一边往回走,陆西寅从白山剑门出来找不到她,可该着急了。
她加紧脚步,茕茕独行中,突然她脚步一顿,前面不远处,西斜的月光照得一人的白衣越发显眼,甚至带着一圈光晕,如笼罩烟雾之中,迷迷蒙蒙,而黑发如瀑发丝微扬,风露中宵立,红叶林风过耳,明月沾襟。
秦知香眨了两下眼,思索着是否幻觉,怎地她刚刚想着要见一见凤笑阳,他就好端端站在那里了?只是此刻真见着了,又不是该如何问起了,难不成直接问是否赵莲杀死卢正行吗?凤笑阳见她忽然不走了,不悦地道:“愣着做什么?见到我又不是撞见鬼。”
秦知香暗自吐吐舌头,见你比撞见鬼还可怕,复又举步,慢腾腾向他走去,凤笑阳冷冷瞧着,待她走近道:“去小灵拳派做什么?”秦知香一下吃惊:“你怎地对我的行动这么了解?你不会盯着我吧?”凤笑阳冷淡地道:“我没那么有空。——回答我的话。”
秦知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