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仲明面色虽青,神情仍是一副大义凛然:“凤家近几年在武林横行霸道,让长虹剑派与盟主威仪备受质疑,盟主此举,也有他的道理。凤家既然弃武从商,就不该再参与武林中事,这也是你们咎由自取。”
此语竟叫凤笑阳一顿,随即爆发出响亮的笑声,方仲明被他笑得面色更差,凤笑阳走近拍了拍方仲明的肩膀道:“方掌门啊,你还以为,凤家,是秦家吗?乖乖地留在长虹剑派,等着子嗣们被一个个除掉?最后整个家族从这世上消失?既然我是当家,就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凤笑阳有意无意地向秦知香一瞥道:“你瞧瞧,如今就剩这么个小丫头了,还随随便便就会被人打得体无完肤,真是祖先不佑呀。”方仲明脸色更白道:“她……果然,我适才见她的指法就……”
冯燕插话道:“凤笑阳,你若当真灭了我中州六大门派,这可不是小事,哪怕你凤家再有长虹剑派庇佑、积威再深,其他门派也不会答应,必定会群起讨伐你们的!”凤笑阳再度笑出声,手中的透亮玉髓随意摸索把玩:“今天以后,你还道,我尚需要跟长虹剑派留着虚假的面子吗?”他的凤眸转眼杀机毕露:“你今日命丧于此,往后之事,无需冯掌门为我担心!”
又是丝线缠绕,赵莲手中那细如蛛丝的钢线,杀人于无形,卷住人身就瞬间叫人形体四分五裂,当下冯燕肉酱横飞,秦知香坐在近处,溅了一脸血肉模糊,半响才吐了起来。凤笑阳淡然道:“赵莲,你去扶秦姑娘一把,虽然她跑不了,不过还是点了穴道妥当些。”
秦知香武功本该在赵莲之上,只是她吐得七晕八素,适才又中了暗器与拳头,一招就被赵莲擒住、拉着站起。凤笑阳亦抬脚往外走:“此间留给赵家的孩子们料理了,旭舟,你同我们一道回罗明山。”罗旭舟恭敬一点头,与凤笑阳并提着秦知香的赵莲同行而出。
秦知香虚弱中尚能思考,走到门口看到这几千黑压压的武士,人人手中均持着铸炼精致的长剑大刀,才知这罗明山几年来日以继夜地采矿炼铁所为何用,这般阵势,这厅中之人哪还有生还可能?果然她被带上马车,杜鑫的宅邸已经火光冲天,六大派的掌门并几百弟子,均葬身火海,被毁尸灭迹。
这车内仍旧画着“凤舞九天”的图案,不知是换了一辆新的,还是他如何神通广大地将车从庐州官道外树林中寻了回来。秦知香看向坐在对面的凤笑阳,寻思从何问起,终没头没脑地道:“……你,埋伏了那么多人,为何又要我去跟他们打?”凤笑阳自然知道她问什么,笑道:“你莫怪我小人之心,只是试你一试,是否当真想要救我,亦顺便,替你增加点对敌经验,你武功虽高,却尚运用不好。”
秦知香见他方才杀了这么多人,如今竟能谈笑风生,心底凉彻,开口问道:“你……你就是,凤四公子?”凤笑阳忍不住笑出声道:“你总算明白过来了。”秦知香面色苍白,已无话可说,自觉确实蠢得无边无际,这般明显,居然还要等到相问才能确认。再出口时她甚有敌意地道:“你带我去罗明山,究竟要做什么?不会是要我去采矿还你钱?”
凤笑阳的笑意里满是冷漠:“届时你自然知晓。”马车行进完毕,便上了索道,这高耸的山脉之间只有一根细绳相连,孤零零的竹筐带着几人缓缓而上,应是山上有人在拉动绳索,这般上山还是头一回,好在此时天色极黑,看不到下面的万丈深渊,但毕竟惊悚,风一吹竹筐都会左右摇晃,熬过一阵,终于又踏到平地,秦知香强忍头晕目眩,复又被赵莲拉着往前走。
罗明山之上到处建着炉房、铁室,此处乃武林中最大的铸剑之地,历史极久,曾出过多把神兵利器,相传连秦氏一族的神剑天泓剑都在此处打制而成,从而被江湖客们称为“铸剑圣地”,而资费亦是巨大,是以自五十年起,便归于家业庞大的凤家掌管。
几人缓慢前行,终到一处房子,夜色重重中看得出洁白巨大,凤笑阳率先而入,秦知香无奈也被拉着走入,大堂内上百蜡烛点得室内比白昼更为明亮,四围墙上挂的全是各式宝剑,凤笑阳回身向她笑道:“你可知,此处是何地方?”
秦知香咬咬唇道:“我如何得知?”凤笑阳叹口气道:“此处是罗明山最好的炼剑室,只有最最绝顶石材才配在此熔炼,并制成世所罕见的神器,就好比……你的天泓剑一般。”秦知香尚未回过神来,凤笑阳唤了声:“赵岁。”那高大刻板的身影从内室走出,秦知香全身的骨折便是拜这人所赐,乍见赵岁的面容,她尚心有余悸,浑身一颤。
凤笑阳向她道:“你瞧瞧,他带了谁来。”赵岁粗壮的臂膀还拖了一个人,神智昏迷不醒,赵岁将其甩倒地上,秦知香看清面目心胆俱裂:“范、范掌门!!为什么,在这里!!”范萦泽额上血污,显然与秦知香先前一样,是中了赵岁巨力的拍击,身上肯定亦多骨折,凤笑阳悠然道:“范掌门为何在此,自然是为了找寻被我拐带的知香你了。”
见秦知香震怒中夹杂茫然,凤笑阳一沉吟道:“我还是解释清楚些好了,当日在溧阳城外,有人以神溟指力阻我前行,自是要我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