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金橘,她唇边挂着的浅淡笑花美妙得如同一曲清歌,辗转荡漾、沁人心脾,陆西寅一下受了蛊惑似的,慢慢向她倾了过来。秦知香尚不明所以,见他忽然脸越靠越近,逐渐感受到他鼻尖喷出的气息,不禁心跳如雷。她隐隐察觉他的意图,却又有些不敢相信,愣住了一动没动。
“主人!!”云瑞一声叫唤,秦知香立即将手中小嘟往前一送,小嘟的猪鼻子正撞在陆西寅倾过来的嘴唇上,一人一猪深情相吻,转瞬分开,一起“呸”个不住。云瑞几个顿时看呆了,秦知香脸上比火烧云更红,陆西寅恨不得把小嘟和云瑞几个立马一起烤了。云瑞抓了两下头皮,便恢复正常道:“主人,凤家客栈好像出事了,没法住。”
小嘟被陆西寅扔出去,秦知香赶紧把它捡了回来,见它仍旧抖着肥身子在打喷嚏,安抚地拍着它,小心翼翼地向陆西寅瞅了一下,他脸色有点黑,没好气地道:“怎么不能住?!”五个人七嘴八舌地道:“听说‘凤鸣栈’欠工人们许久工钱都没给!”“那些个工人现在围在客栈里,客栈压根没法做生意!”“老板都报官了,官府也拿他们没办法,因为那些工人很聪明,都叫家里老娘媳妇出马,官兵一来她们就哭爹喊娘,或者假装跌倒,官兵根本不敢碰她们。”
陆西寅奇道:“欠工人工钱?这么乌龙的事情,不像凤四所为啊。那家伙什么都不会,做生意最有手段,怎地闹成这样也不管?”五个人再度抢着说:“凤四公子富甲天下,那么多事情哪顾得过来。”“不是!我刚刚跟人打听了,湖州一带不归凤四公子管,是他哥哥凤三的!”“啊?!丰瑞哥你什么时候打听的,方才你一直都跟我们在一块儿呀。”“你那么笨,等你知道,黄花菜都凉了。”“我哪里笨了?!”
这话是越说越偏,陆西寅被吵得按了按额角道:“行了!我先去看看!”秦知香好容易让心跳平复过来,自然一句都没听到他们在讲什么,见是要进城,急忙快步跟上。陆西寅回头看她一眼,随即就跟小嘟甚有敌意的绿豆眼对上,他暗暗磨牙,寻个机会非把它烤了不可!
小小的湖州城,统共就有三家“凤鸣栈”,此时天色尚未全暗,远远就见一座小楼屋檐斜飞,底下便是清澈水路和一座石桥,尚有一两条小舟穿梭其间,它建于水边犹如凤凰展翅、姿态曼妙,秦知香不禁感叹,不仅小楼的造型精巧,小楼所在之处更是诗意盎然,陆西寅倒是习以为常地道:“好地方全让他家给占了。”
秦知香原本以为是去投栈的,正为这客栈的风景所折服,一进楼内顿时惊呆了:一楼的大厅之中大约摆了十几桌麻将,几十个人有白发苍苍的老妪,也有年约及笄的小少女,间或也有几个年轻汉子,满室呼喝喧闹,玩得不亦乐乎。这……这个客栈,外头与里面的模样可真是大相径庭。
见有人来,一个汉子光着膀子,显露手臂上的肌肉,踱到一行人面前,先是打量了一番,随即冲着陆西寅粗声道:“你们是来投栈的?!”陆西寅觉得快被他吵聋了,后退一步,伸指掏了掏耳朵道:“是又怎样?”那汉子一张大掌就伸到陆西寅面前:“房钱给我!”陆西寅淡漠地扫视他道:“你是掌柜?”
那汉子挺了挺胸道:“我不是掌柜,但是这里的掌柜欠我们钱!所以你们投栈的钱就交给我们!”秦知香这下听明白了,回想一下,好像也有道理,陆西寅好脾气地笑笑:“我们七个人,需要多少?”那汉子道:“我们不是强盗,该给多少就给多少!房间在楼上,没人招呼,各位自便!”
秦知香见了这架势有些忐忑,扯扯陆西寅衣袖示意他:“一定要住这里吗?”陆西寅冲她笑笑,真将银两给了那汉子,一行人上楼而去。空房极多,一人住一间都绰绰有余,房内摆设也雅致得宜,从窗口望出去更是风景如画,就只是,楼下实在太吵,秦知香打坐做完功课,委实无法入睡,小嘟早已睡得猪事不知,她叹了口气,穿衣起身。
她悄无声息地跃上房顶,朗月当空,更兼小桥流水人家,她顿感心旷神怡。“怎么不睡觉?”屋顶上居然已经有人了,秦知香见陆西寅平躺身子,忍不住轻踢他道:“那么吵怎么睡,你自己躲到这里来了?”陆西寅嘻笑着坐起道:“屋顶上很安静,正可睡觉。”秦知香在他身旁坐下道:“云瑞他们就睡得着,真羡慕。”
陆西寅眨眨眼睛道:“你跟云瑞很熟?”秦知香心头一跳,慌慌张张地道:“没有啊!你怎么会这么想?!一点都不熟!”这样的反应,叫陆西寅想不怀疑都难,他伸手抚上了她的手背,转而轻轻握住,秦知香感觉他慢慢挨近,鼻尖离她的面颊不过一寸,月色皎洁,衬得他眼睛明星一般,她全身的血液冲上脸颊,一点都喘不过气来。他轻声道:“知香,你……”
几声尖叫划破夜空,秦知香一把推开他跃下楼去,陆西寅摸了摸自己摔疼的屁股,暗咒着自己这是什么运道,也跟着跃下去。一楼乒呤乓啷砸东西的声响极大,女子的哀呼惊呼之声更是此起彼伏,秦知香从窗口望进去,只见二十来个凶神恶煞的男子,显然身有武功,正在殴打厅内之人。
秦知香大吃一惊,正要上前,被陆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