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途径打听。
她正自沉浸自己的心思,不意马匹已进入艮月派属地,这几年杨奕世将艮月派发展壮大弄得有声有色,原本巨大的练武场又多了几块,她进入院中便下马而行,此时正值春末,天气舒适,清风徐和,秦知香看到院中大湖,想起自己在此处邂逅有罗氏青阳,而后连番际遇,才造就此身,每回重来,都觉恍如隔世。正神游天外,忽然听到暗器破空之声。
此物来势甚急,她全未思索,只以本能闪避,她原本直立站着,已来不及作势腾空,竟然硬生生原地翻腾,足尖精准踢中暗器,叫它一下没入湖边树丛,力道更比来时大。秦知香方一踢中便觉这东西软绵绵轻飘飘并无攻击的意思,应当是树叶之类无法伤人之物,心中“咯噔”一下,自觉造次,不该显露武功,果然有人说道:“知香,你武功可越发好了。”
秦知香但觉头皮发麻,唤了声:“杨师兄。”树林中踱出这轻衣缓带的年轻人便是杨奕世,他一贯笑容和暖,只是秦知香却十分敏锐地察觉,自他做了艮月派掌门后,这笑容已不似三年多前初见时纯粹真切,但若说他如今时常假笑,她又觉不该苛责,为了将门派发扬光大,做些违心之事,在所难免,而言及说谎,她秦知香也是不遑多让。
杨奕世见了她紧张的模样,笑道:“三年前我便知你武功不是学自师门,没想到进境如此神速,我可被你远远甩开了。”秦知香不知他为何要试自己,讪讪道:“我只是运气好踢中罢了,师兄……你可,别告诉我师父他们。”杨奕世很是意外道:“他们竟还不知道?这可怪了,当初他们不是早知道你跟长虹剑派有瓜葛?”
秦知香讷讷道:“收了长虹剑派一枚金花的是张胜义,我只说苍梧派抓错人了,起先师父他们自然不信,只是时间长了,我庸庸碌碌,无甚特别,何况我师父盘问,不过是打了借我巴结长虹剑派的主意,一段时日下来,他见我是个不相干的人,便也不再理会我了。至于那似是而非的龙吟剑法,我只说是我初学耍得不对,其余一概抵赖不知道,他们也是无法。”
杨奕世听罢无奈地莞尔道:“你这抵赖法,也确实只在龙吟剑派行得通。”秦知香难为情地一笑道:“让师兄见笑了,我们剑派的人,就是这样……他们只对钱财之事比较关心,至于其他,怎样都行。”杨奕世十分认同地道:“这总结当真到位通透。”两人一时相视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
两人一齐往艮月派的藏书阁走,秦知香虽觉问了尴尬,但仍忍不住道:“杨师兄,听闻你刚刚定亲,真是恭喜了。”杨奕世脚步一顿,随即道:“谁告诉你的?”说出口后秦知香反觉心情轻松了许多,不若先前有空落和窒闷感,她笑笑道:“苏师姐告诉我的,我从来都消息闭塞,什么新闻都是最后一个才知道。”
杨奕世闻言又是一顿,想要开口道歉,却又觉得毫无道歉的道理,她言语中并无责怪之意,他又何必庸人自扰?他笑得极淡道:“亲事是师父做主的,对方是上蔡的白象拳派之女,也算名门望族吧。”秦知香看不懂他笑中蕴含之意,也不知道这门派什么来头,只得附和道:“哦,原来如此。”
杨奕世忽然停下脚步,笑意盈然地慢悠悠道:“知香,你可知道,我十五六岁时,便梦想着何时我学成武功,仗剑天下,连番奇遇,最后武功江湖第一,独居退隐,对了,合该还要遇上一个美若天仙武功相当的女子,与她共度一生,是不是很好笑?”秦知香听得发愣,说道:“不会好笑,我想每个少年都是这样想的。”
可杨奕世似乎甚觉好笑,摇头道:“哪有那么多武功江湖第一,即便是有,也只有那一个人而已,往后我只会呆在艮月派中,仗剑天下的想法,也不会再有。”秦知香不懂为何,他明明在笑,却觉出苦涩之味,而她不知该怎样安慰,只得转了话头,取出书道:“杨师兄,这是上次借的。”杨奕世接下,看了看她低垂的头道:“你走吧,不必再来了。”
秦知香自觉莫名其妙被赶了出去,想来杨奕世有许多烦心事,今日他心情不佳,才将她扫地出门,改日她再登门道歉好了。她一路闷闷不乐回到龙吟剑派,天色已经擦黑,晚饭还没有着落,往日杨奕世都会留她吃饭的。她正在马厩栓马,就听见要求众弟子集合的哨音,她才想起苏朝云说师父晚上有事宣布。
其实她十分不喜欢参加这种集会,过程只是从头到尾听胡吴镇吹牛,轮到众弟子说话时则一个个轮流拍马屁,她不懂说好话,每回都是实事求是检讨性的言语,今日哪个西域弟子招式又犯错,哪个招式弟子们最学不好,说了几回,胡吴镇再不叫她发言,她也乐得清闲,只是总免不了还要到场。
等她走到龙吟派这几年来未增大半分的练武场时,众人都已经在了,胡吴镇坐于高位,兴奋得红光满面,似乎有什么好事,对姗姗来迟的秦知香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清了清嗓子道:“大家都到了吧?”一人尖着嗓子道:“是的,掌门师兄,您可以开始了。”
说话的是胡吴镇的师弟涂振海,据说才三十五岁上下,却满脸褶子,讲话还很是娘娘腔,早年因为嫌弃呆在龙吟剑派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