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自从三年多之前陶公洞文昌庙出了十几人死伤的命案,大若岩一带的村民和船夫都讳莫如深,极长的一段时间内再无人敢到大若岩一带游玩,文昌庙几乎门可罗雀,香火寥寥,大异往日热闹景象。终于等到时间过得久了些,事情被淡忘,游客们才又渐渐多了起来,做点小纪念品的村民和渡舟船夫们的生计才算有些好转。
而隐藏于大若岩数百洞穴之中的天泓池,数年来自然更是无游客问津,四围山崖耸嶂,溪流涓涓中,却走着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两人俱都三十来岁的年纪,一身武人打扮,一个战战兢兢道:“项兄,这天泓池,当真在这里吗?”另一个答得也谨慎小心:“咱们问了这么些天,才总算问到,应当没错。”
起先的人结巴道:“天泓池里,真、真的有,绝、绝世剑谱吗?”那项兄道:“绝不会错,那个张明贵,是我穿开裆裤起的好兄弟,前几年在这一带混,还加入了这里最有名的济仁帮,据他说……”他将声音压得极低,讲得十分秘密道:“据说,济仁帮的帮主就是为这个事儿死的,济仁帮也因此就散了。”
起先那人委实有些吓到,说话更不利索:“那、那么大一个门派,怎地说没就没了?”那项兄摇摇头道:“惹上不该惹的人喽,据他讲,当时在场的人全不见了,有流言说他们被厉害的人抓到海上孤岛做奴隶去了。”起先那人打了个寒噤,不由地道:“项、项兄,我看,咱们还是别去了,若是真有什么剑谱,也轮不到咱们呀,早有人拿走了。”
那项兄胆子大得多,不以为然道:“那倒不见得,这几年,这一带被传言影响,游客早跑光了,再加上,我这第一手消息,也不是人人能有的。”起先那人仍是担心道:“知道此事的人真这么少?那项兄你的那位朋友为什么不自己去找?”那项兄大笑起来道:“他早就被吓破胆了,若不是喝了点酒,想要吹嘘,估计他也不敢说出口。”
起先那人冷汗涔涔道:“这、这天泓池里,是不是有怪物,咱们适才问的那个村民,还提到说,这里、半夜、还看到鬼影……”他吓得没胆子说下去,那项兄却不在意道:“就算有鬼影,现在大白天的,有什么可怕?何况你我武功不弱,若真有怪物,打死便是。”起先那人又是动心,又是不敢,犹犹豫豫地,便跟着走了。
“就是这里了。”“洞口这么窄,洞里很黑呀……”起先那人往洞里张望,大有怯意,那项兄却二话不说,点亮火折子就跃了进去,起先那人慌忙道:“项、项兄,等等我!”这人存了怯意,便觉微弱火光之下,洞内草木皆兵,连两边洞穴上蜿蜒的纹路都瞧着狰狞可怖,抖着跟在那项兄后面。
那项兄却十分积极,脚步很快,要往两边岩洞上探究,起先那人急得要追:“项兄,别走那么快……等等我!”他原本脚下发软,一下发力,未及跑几步,脚下好似踢到什么,软软热热的,他一下栽倒,吓得大叫:“什、什么东西!!”那项兄听见动静,急忙回转问道:“怎么了?!”
那人惊魂甫定,低头定睛一看,顿时有些羞赧:“是、是只小猪……”这小肥猪身量甚小,被他踢了一脚,滚出去几尺,好在它全身是肉,似乎也没伤到,在地上滚啊滚,四蹄朝天,绿豆大的小眼睛满是无辜,那人被瞧得有些内疚,嘿嘿笑道:“小猪别生气,我不是故意踢你的……”那项兄却皱紧眉头道:“黑乎乎的洞穴,哪来的猪?”
那人一愣,有点想明白了:“这洞穴里,确是没有猪能吃的东西……”他打量这小肥猪通身都干干净净,一点不像是野猪,奇怪道:“难道是有人养的……”那项兄举目望着偌大的天泓池水面道:“没想到这么大,而且黑,我们要从何找起呢……”话未说完,火折子竟然忽然熄灭了。
那人急得跳起来:“项、项兄!邪门呀,洞里这么密不透风,好端端的火折子怎么会灭了?!”那项兄也有些惊疑不定,加之被他闹得不耐烦起来:“慌什么?大惊小怪的,火折子哪处受潮了也是有的,别自己吓自己!”其实火折子遇风只会越烧越旺,这般突然熄灭,若不是受潮,便肯定是人为。
没了火折子,洞中景象更是昏暗难辨,那项兄骂骂咧咧道:“这什么破洞,跟个地宫似的阴阴沉沉,就不能把洞口挖大一点!”那人看这黑森森的池水,想着莫说挖不动,即便将洞口挖开些,也照不到这池水吧。正自思量,忽觉水中有火光一闪,他心头大跳,使劲眨眼,又没了动静,他一瞬不敢瞬地盯着水面,那项兄见他神色怪异,问道:“怎么了?”
那人口齿不清道:“水、水里好像有什么……”那项兄顺着他去瞧,黑漆漆一片什么都没有,心里更是不耐道:“别疑神疑鬼,快帮忙找剑谱!”水里又怎可能有火,那人呆了一阵,自觉应当是自己眼花,听从那项兄的指令,往两边崖壁去寻,身后“哼哼”之声仍旧,那小猪竟跟着他一道走。
那人但觉这小猪憨态可掬甚为可人,蹲下逗弄它道:“小肥猪,你是附近村民养的吗?”话未说上两句,忽闻项兄慌张失措的惊呼声:“什、什么东西?!”随即水声“哗啦”,那人只觉眼前一花,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