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典刚一结束,巴子国的聘礼也送到了楚国。熊通很郑重地对待,专门派人同巴国的韩服一道,往邓国求亲了。
没想到的是,亲没求成,郎舅间却交恶了。
原来楚国的力量越来越强大,作为近邻的巴子国,以为是娶了邓曼的缘故,邓曼在巴地成了传奇人物,无论王族贵胄还是民间老百姓,对这位夫人的传说颇多,因而巴子国的国君也想娶一位邓国夫人。但他们虽说古时是周天子的重要帮手,近些年来却越来越疏远,跟北方甚少往来,跟邓国也不熟悉,便要求熊通帮忙。熊通觉得跟巴子国友好,减少了西南的威胁,便满口答应。
楚国派的人是道朔,一位懂礼仪的大夫。到了那一天,道朔和巴子国的韩服及挑夫们一路,随带着几十名战士,说说笑笑直奔邓国。这一路是大路,绝不会想到会有什么不测。
不幸刚进入邓国南边与鄾国交界处,忽然从山林里闯来一帮劫匪,将他们团团围住,要他们把财物留下。原来一帮劫匪老早就暗地里跟着他们了。两国使臣以为一路是平坦大道,再说楚国在外颇有声威,就没有提防。这时见许多蒙面人提着刀剑,才明白遇到麻烦了。东西留下?这不可能。他们带的都是至贵至宝的聘礼,巴子国的使臣受巴国君所派,只能人在货物在。道朔是楚君所派,更是责任重大,更没有丢下东西逃跑的道理,于是道朔便跟他们讲理。不幸这群盗贼要的是财物,根本就不开口,头儿手一挥,那帮人就抢东西了。道朔大喊一声:
“人在东西在,杀!”
但他们只有几十个人,力量有限,而且大多是背挑货物的,操刀不在行。这一反抗不要紧,道朔和巴子国使臣韩服被杀,财物被抢,劫匪一溜烟就消失了。
有几个挑担的跑出来了,跑向古城,大王已经带人回到山外的楚城了,于是又往山外跑。回到楚城,熊通听说有意外,赶紧出来问情况。挑夫见到熊通就大哭,报告了路上的遭遇。熊通一听,嘿嘿地怪笑起来,愣了好半天,好言抚慰一下挑夫,给点奖赏。打发了挑夫,然后命令传远章。
远章听见传唤急急地跑来了。熊通告诉了两国使臣到邓国求亲的遭遇,然后要他去邓国问罪。远章问该怎么说,熊通道:
“怎么说都行,让他们生气,目的就达到了。”
远章一听明白了该怎么做,马上就受命出发。
等远章走了,熊通再会见另一个人。那人躲在大殿后,没人了才出来。假如这个人被逃回来的挑夫们看见,不气死才怪,他就是抢掠财物的强盗头儿之一。那人害怕楚王拿他当牺牲品,见面就跪下了,吓得浑身如筛糠。熊通将他扶起来,好言问道:
“先生说的对,对于楚国来说,巴邓两国结亲不如结仇,寡人越想越对。这是国家间的争斗,不是私家恩仇,先生不必过多自责。寡人还想请先生留在楚国,帮寡人治理国家,寡人也让先生发挥聪明才智,不知先生愿意不愿意?”
那人却摇头谢绝了:“大王,在下不过匹夫而已,能够真正分析到这一点,并且谋略实施的不是在下,而是另有其人。再说毕竟杀了两国使臣和那么多无辜的人,在下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如果再在楚国捞官得好处,愧见死者妻儿家人。大王若是得到了那个人,就将十倍于在下了。”
“是谁?”
于是这人说出另一个人来,让熊通再展才智。
远章来到邓国,邓国国君听说楚国派人来了,赶紧派人迎接,一边就率大夫在大殿坐下等待,看看楚国有什么重要事情。远章见到邓君,气色很不好看,开口就说:
“邓君,我楚王受巴国国君所托,前来邓国为巴君求亲,两国使臣带着贵重的礼物,对邓国充满信任,完全是一片诚意。婚姻成与不成都不要紧,可是你们却不够意思,抢了财物不算,还杀了使臣和挑夫,这是大国所为吗?”
邓君听得不耐烦了,也板了面孔,敲敲桌子反驳道:“你少说费话。你们求什么亲结什么戚,邓国根本就不知道,你凭什么就认定是我们邓国的人所为?”
远章道:“事情发生在你们邓国,难道邓国养着别国的抢犯吗?”
邓君更是大怒:“放肆!单凭你一句话寡人就相信吗?即使真有其事,人和财物又没有进到我们的国土来,凭什么就说是我们的人杀了人夺了财呢?再说你们的财物是专门送给我们的,我们有必要去夺吗?真是岂有此理!”
远章也有话说:“我们两国的人在别处好好的,巧得很,刚踏上邓国的国土就被抢被夺被杀了,邓国就没有一点责任吗?至少说明你们平时就对老百姓进行仇视我们的教育,再不就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国君管教不力。”
邓国见远章说出了有辱国君的话,礼仪大夫站起身便下令:“送客!”
邓侯下了逐客令,把远章赶出来了。
表面看来,让楚国与邓国交恶的似乎只是一场误会,其实远远不是。早在几年前,蔡侯与郑伯就专程来到邓国,跟邓君讨论邓侯姐夫的问题。楚国已经有了甲兵,有了军车,这对北方诸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