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一盏气死猫也跟着发了狂似的摇曳起来,原来他刚才不是在打量环境,而是在找方向出了这间墓室!这有些说不过去,牛十拴一直被王三烛当作大宝贝蛋子一样供着,现在竟然什么都不说就要丢下几个人自己出去。
陈松看着眼前风一样的老男人和左右晃悠的灯光,心里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什么,咬着牙从牙缝儿里挤出了两个含糊不清的字:“快--走!”
整间墓室里唯一能和他沟通的只剩下我爹,我爹脑袋里迷迷糊糊的,打从王三烛出了洞开始狂奔就一直不明所以,自己为什么要跑?虽然心里不明白,但我爹的心智没有缺陷,这里待会不是要塌方就是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可是这牛十拴有些疯癫,总不能把他自己留在这里,我爹不是一个恶贯满盈的坏人,但也不是一个正人君子,心里盘算着干脆甩他一个大巴掌,行不行也就看造化。
“啪”的一声脆响,一记结结实实的耳光甩在了距离我爹不远处的牛十拴脸上,他的脸被打的歪向一边,嘴里的口水甩的老长,两只眼睛因为痛苦而半眯着,一两秒之后才抽抽着冷气:“三哥、你干嘛打我?”
耳光甩的力气大了,可以把一个正常人打成聋子或傻子,但我爹十几岁的时候手上显然没有这股力气,但是这一巴掌也运起了十分力气,震得我爹手指头都有些钻心疼。看到这一巴掌有了效果,我爹心里泛不起一点的兴奋,因为王三烛手里的灯光还没有完全消散在青铜古门后,那鹞子洞里就传来了一阵细微的声音,这声音我爹绝对听过,是在林场的大黑狗刨洞的时候,身体和土堆撞击时发出的声音。
声音很轻,像是不想惹起任何人的注意一样,但是听在我爹的耳朵里却振奋的厉害,我爷爷说不定还真在这鹞子洞里,我爹就这么探着头往鹞子洞里瞅,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我爹往回刚一收回脖子,就有一颗黑乎乎的脑袋带着一股血腥气,两只手扒着洞口从鹞子洞里冲了出来。
现在的光线已经暗淡了下来,借着这些淡薄的光线,我爹呆呆的看着眼前的这颗脑袋,这颗脑袋的脸上满是黑乎乎的东西,一张大脸上已经不能清晰的分辨出五官,我爹仍旧保持着蹲坐的姿势,平视着从洞里爬出来的一颗脑袋,他看都不看我爹就用两只扒拉在洞口黑乎乎的胳膊,用力的一撑,就要从洞里倔出来。
我爹早在这颗脑袋刚出现的时候就已经被吓破了胆,黄河水妖的传说可以说是多种多样,但有一种叫做‘水鬼帚’的玩意儿却被传说的非常统一,黑乎乎的身子,木头纹路一样的皮肤,没有眉毛,五官在脸上看不清楚,在水里伸出手抓到了人就绝不会撒手,就等着被抓的人伸了腿咽了气才肯罢休。我爹看着不过两尺远的水鬼帚,一颗不是学生料子的脑袋高速运转起来,什么方法才能不让水鬼帚抓自己?
牛十拴显然比我爹要机智的多,在这颗脑袋刚一出现就往地上一躺,装作伸腿咽气的死人,我爹暗叹这货的无耻,但也拿他没有丝毫办法,干脆硬着头皮,不敢再看鹞子洞,在水鬼帚的视线下,直直的躺在牛十拴的身上,吐出舌头,装扮成一个已经伸了腿咽了气的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