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空间里回荡着红嘴和那来自黄肠棺椁里的叫声,声音断断续续的韵律十足,但在这种氛围下不免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王三烛脸色苍白的往后退了两步,一双眼睛紧盯着近在咫尺的几根整齐的黄肠,生怕从这些厚厚的木墙里蹿出来一只墓虎,上来就撕咬自己,那他这后半辈子可不就得留在这,一身老骨头岂不就成了墓主人的陪葬品?
这个念头只是想想就觉得心里发毛,他胆子虽然不小,但还不至于活的腻歪,再加上耳边一阵一阵的蛤蟆声,让他更加坚信自己这些不好的揣测,他咽了一口口水,心悸的看着气死猫所能照亮的区域外那双发着红色光亮的双眼,闷着嗓子问:“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他的问题也是我爹心里最关心的事,这一具棺椁里能装着什么好东西?除了尸体以外,就是随便说出一样来都足够让人稀奇,按照常理来说,不管什么动物的尸体都绝不会发出响声,除非已经不是寻常的东西,在我爹的认知里,除了眼前会说话的猴子,或许就没有其他的稀奇事物了。
这双眼睛的主人仍然恶狠狠地看着这具棺椁,似乎完全没有听到他的询问,嘴里不再说“开”,只是朝着棺椁重复着发出阵阵的低吼。
没有得到回答,王三烛脸上的脸色更加的难看,心里直骂这泼猴是专门来找自己的讨债鬼,鼓着气又问:“这里面是不是七哥?”
他的话刚刚问完,还不等红嘴回答,棺椁里的声响就慢慢开始消散,蛤蟆叫雨的声音越来越淡,直到红嘴嘴里的吼声停止下来,棺椁里的声响才彻底寂静下来,整个空洞的墓室里只剩下了几个人呼吸的沉重声。
没有人知道牛七来贾庄东滩来倒斗的目的到底是为了求财还是其他的什么,要是换做寻常的盗墓贼碰到了黄肠题凑碰都不敢碰,更别说什么钻进去,还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红嘴仍然没有任何的回应,不再低吼也不再紧盯着棺椁,而是四处转着脑袋张望着,似乎寻找着什么。
我爹看着红嘴转动的脑袋,虽然知道了它有夜视的能力,但还是免不了在心里暗暗称奇,猴子会夜视的本领可真是稀奇的紧,估计着这本领也让它成为牛七左右手的原因之一。
红嘴左看右看,本来转动的眼珠子朝着黑暗中的一个方向停了下来,它也不出声就径直朝着自己眼睛看着的地方走过去,在它刚刚迈出第一步的时候就已经牵动了所有人的目光,它的脚步很轻,但那双红色的眼睛在这片黑暗里实在太过扎眼,再加上只有它才知道牛七一行人的具体所在,一举一动自然牵动着几个人的心。
只是它身在黑暗中,王三烛手里的气死猫的灯光根本照耀不到那么远,只能靠着那一双眼睛才能分辨出确切的位置,它大约走了往着右边走了三米远,走到墓壁的墙角边上,然后蹲下身子,就这么突然的消失不见。
从红嘴蹲下身子到消失不见,前前后后加起来也就一眨眼的功夫,这一眨眼不是一个时间,而是真真正正的一个眨眼的动作,两颗猩红的光团就这么消失在众目睽睽之下。
我爹正不可置信的看着那堵黑暗的墓壁,陈松急切的声音就响彻在整间墓室里:“猴子、猴子不见了。”
早在红嘴消失的一瞬间,几个人都已经看了出来,陈松这几声干嚎基本就是废话。王三烛本来听着红嘴的话提着气死猫站在黄肠棺的边上,直勾勾的看着它等着说出牛七的下落,不料它竟然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消失,心里不免有些困惑,提着气死猫就要往红嘴消失的方向走过去。
“别过去,那有脏东西、那有脏东西。”牛十拴用一只拳头锤着自己的脑袋,语气中满是痛苦和急切,带着哭腔想要制止王三烛前进的脚步。
王三烛听到他的话,就这么提着气死猫呆呆的站在当场,不敢前进一步也不敢后退一步,只是看着他痛苦的捶打自己的脑袋,生怕动一步就撞鬼的模样。
我爹不能清楚的知道牛十拴身体的确切情况,却能明了的看出他现在很痛苦,像极了他们第一次下斗时碰到那些鬼纹的时候,越想越觉得他可能又撞了邪,试探性的问:“栓子,你……”
话刚说了一半就被他的话给重新堵了回去:“别过去、那有脏东西,那有脏东西……”
他的精神一定正在遭受极大的折磨,我爹看着他不断地捶打自己脑袋和呢喃着同一句话,心里暗暗猜测。
王三烛这么站着好一会,直到自己的老腰板都开始酸疼,才跺了跺脚把手里的气死猫换到另一只手上提着,问了句:“栓子是不是迷糊了?”
这话问了和没问一样,不迷糊的人能出这幅模样?陈松冷笑着:“老王叔,还是先找找红嘴去哪了吧,说不定还能找到些好玩意儿。”
于王三烛来说,他们牛家庄里最宝贵的宝贝蛋子也就是这牛十拴了,他要真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出了什么事,或者撞到了什么脏东西,自己可就对不起养活牛家庄里那么些口人的牛七哥。他用眼睛白了一下陈松,叹了口气说:“栓子这是老毛病了,一紧张就会这样子,打从他会说话开始就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