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就在室内拍打起来。从球反弹的力度,娴?能判断出这气充得实在太足了,应该放掉一些。她看着想着:学校要合并的就是这样一个没有半点书香气的圈舍吗?这将怎样教学?
那体育健将一点也不觉得打扰人,因为这是常事,倒是觉得有人在室内孤独看书怪可怜的,好奇着久久不去。好不容易待其离去,娴?翻开了书,才看了不一会儿,窗外草坪又传来阵阵**的吆喝声:
“O——!O——!O——!”翻来覆去地重复。
咋回事?伸头一看,绝望!是个训犬者!他吆喝的是:“坐——!卧——!站——!”态度之强硬!杀气之腾腾!那‘可怜的狗’是只野性、生猛的大狼狗,对于口令,有时竟然漫不经心地‘耳旁风’,仿佛知道自己贵族身价似的。瘦小、晦暗的训犬者偶尔会在人狗对峙中败下阵来,当忍无可忍时,他便会猛扯狗绳瞎晃一气!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浑身散发出“狗东西!我被你气死了!”的诅咒信息。
口令永不停歇、语气杀气腾腾!
抓狂啊!彻底抓狂!娴?认为,再听下去,自己就要变成那只狗了!
“啊——”娴?捂着耳朵跑回了家!
好歹熟悉课本后,就该找课程扩展资料了。社经系资料室是老孔雀、马吃草做主订的书籍:除了服务领导的《领导艺术》《行政管理》和社、经课本外,就是健康营养、幽默动画、美容美发、影视体育等等,专业配合材料少得可怜!其实就算有,也早被老师们捷足先登地据为己有了。娴?傻了眼:这课该怎么讲?难道就念课文?
再上校图书馆。
娴?迈进四楼“文理综合室”栅栏,管理员柳眉倒坚。
娴?:“我是新来的老师。”得入。
什么综合呀!理科书海量丰富;文籍少得可怜,发黄的书脊,多少年的灰尘弥漫其上。查书时,娴?不由夸口:“文科书还没我家多!”
柳眉又竖:“不至于吧。下三楼瞧去。”直接下逐客令了。
三楼,文刊室。看门位置上:一位蜗牛似的中年妇女,慢吞吞编织着蹩脚毛线,老眉辣眼无遮无拦地裸露着戾气,身边两位噘着茴香豆跟她聊着些什么,彼此漫不经心地杂言着:
“天天还这么多书,(书上架)搞我一身臭汗。”/“我今天刚洗了澡,不干了。”/“你(指学生)可以少借点吗?!”(生道:“算了,不借了。”)/“我今天要早点回去,你帮我盯盯。”/“行,没问题。”
进去,娴?发现老穆和一些半熟的老师(学校老师常见面,但老死不知彼此姓名)在看报。点头算招呼过。她取了几本杂志:《国际政治月刊》、《天文地理》《世界科学》,正待上位,“蜗牛”厉声:“只可拿一本!”又埋下头织毛衣。那股‘我的地盘我做主’之雷霆气势(!)和众人的注目。娴?很不得劲,但无奈,只得入乡随俗,乖乖放下二本。
《国际政治月刊》很快吸引了娴?,其中一页对讲课很有帮助,她决定复印。管理员蜗牛、茴香豆聊得起劲:“我说,就算是处长院长点了头,只要她不同意啊,那个药费他照样报销不了。”/“这样啊?有点不正常。”/“有点?太不正常了!”/“大惊小怪。”叽叽。
“我想复印……”娴?问蜗牛。
“别吵我!我手里有事!”蜗牛立刻拉下脸,就像她是你前世今生的大债主!
——在**集权生杀立夺光芒的笼罩下,每一个行政人员都知道自己在非行政人员面前的无敌优势,“门难进、脸难看、话难听、事难办”是中国特色的典型政府风格,他们的每一言每一行无不透出这种自豪与霸气。事业单位的行政人员也纷纷效仿,这些‘次公仆’们,仿佛不这样就杀不出自己的威风,显不出自己的人生价值。
“我想复印……”娴?转向茴香豆。
“我只管收发文件,你问她。”
娴?转向另一位:“我想复印……”
“我是要退休的人了,你们何必把事情推给我。”她把报纸往桌上一掼,气冲冲摔门走了。
压抑着心中的懊火,又转向茴香豆:“那只能你了。”
“凭什么是我?!”
嗬!多大的事啊?!文印室就在隔壁,真正的近在咫尺——三步远!打印声还在“兹兹”入耳,门前广告:“复印杂志一角一页(由管理员代复)”,比外面便宜。娴?想,自己只不过按规矩让她们带去而已!既然她们懒惰成这样,只好自行其是了,于是,她鄙视地摇了摇头,不再理会管理员的扯皮,可出去才发现,杂志上的铁夹必须由管理员打开。娴?复回,此时,杂志室只剩蜗牛。
“请帮我打开夹子,”娴?对蜗牛道。
蜗牛毛衣织得正起劲,被扰错针,勃然作色:“没有印复!我说没有就没有!”
娴?今番肯定是非复印不可,而管理员却睁着眼说瞎话。数日来娴?被强迫的耐心终于被点着了!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分裂的单位、这么主次颠倒、这么自尊心横遭践踏的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