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隶小组自进入四人空间后,终于大大地松了口气,才有时间和心情高兴。于是大家一片欢腾。没有劫后余生的感慨,只觉得刺激,过山车般的感觉。
他们在黑鹰的身上,黑鹰又在头领肩上,他们和他一起颠簸驰骋。头领的速度让他们三个直呼过瘾!
满五一边欢声笑语一边不住口地骂雷大雷:“你真贼!割网就割网,还敢藏私!怕是早就想着要用来算计劳子了吧?”
然后又颇不理解地对木隶抱怨道:“可真想不到,你竟然也会配合雷来整我的难看!还好,人算不如天算,哈哈!”
雷大雷便夸张地作个失望的表情:“算你逃过这一劫!记着,你还欠劳子的,一定要还!”
木隶却是浅笑着打圆场:“算啦算啦,要是没有雷大雷的无心插柳,咱们也不会这么顺利!”
雷大雷立即顺竿子往上爬:“就是嘛,你们可是欠着劳子大大的人情,救命之恩大如山哪!”
大家只顾着高兴,全然没有在意蛮女从多天来的人事不省状态中被唤醒过来,把这一幕看在眼里,作何感想?
蛮女冷冷地留意着木隶他们三个小人得志的样子,心中极为愤慨。
——谁说不是呢!像她这样一个女孩子,也真是可怜!在王城中贵为公主竟然都给人逼得无法立足。等到悄然遁走,到了这倒霉的罗盘山来,又如同穷亲戚投奔富贵人家,看人脸色不说,还得低声下去侍候人,尽管是为了掩饰身份,可是心理上委不委屈?
接着再摊上被绑架这种事情!公主啊公主,混到如此地步、这还算是公主吗?汉人想打蛮人的脸,蛮人自然免不了痛心;而自己,无论心中还是脸上,都是一样火辣辣的痛!
特别是这三个臭男人,让她丢尽脸面、伤尽自尊!有这样的吗?
作假装好的时候,也曾让自己找回过那么一点点做公主的感觉、满足了一点点虚荣心;但自己不是屈尊作画,忍辱迎合,作出回报了吗?为了保命,竟敢一次次让自己人事不知!
该死的木隶!该死的雷大雷!最最该死的满五!
不知道他们暗中偷看过自己几次?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更过分……啊,不敢想不该想……蛮女心中立即责骂自己为何会要这么龌龊胆小。
自己什么人?公主!他们什么人?男人?敌人?小人?但是他们敢吗?
走着瞧!
还是想想眼前最现实的事吧!蛮女叹了口气。在洞穴中时觉得遥不可及;现在,自己就站在头领身上,似乎如愿了;然而,越是接近熟悉的大营,反而要承受更大的痛苦。
因为最亲近的人就在身边,他却对自己视而不见!这才是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啊!蛮女觉得自己真的很可怜。
想着想着,先是忧伤;然后,终于不可抵制地哭泣……空间内,瞬间鸦雀无声。
木隶小组尴尬无比。但这还不是最大的难题。——最难的是,现在,他们与蛮女之间有了一个巨大的无底的裂缝相隔;要怎样才能把它填平?
木隶小组终于有机会暗中一一认识了蛮军中的领导核心层,全部重要成员一个不拉下。
自然地,也都无一例外,第一次见识了大巫、中巫的灵魂在自己的肉身和动物躯体之间往返的奇迹!
三人不禁张口结舌、神乎其技!木隶他们潜伏了这么久,见蛮人在自己的卷轴面前没占到什么大便宜,说不得有些轻视傲慢之意。如今见到蛮人巫术,惊叹之余,不由悚然惊动,感叹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自己这一边,还是坐井观天、见识浅薄了啊!更兼职业病的原因,不由得对蛮人巫术有些眼红心热。
满五和雷大雷眼见大巫半死不活的样子,在头领再次奔到中巫那边去的当儿,便有些冲动手痒,于是请求木隶准许他们抓住机会,冲出去干掉大巫师,为帝国和罗盘山除害。
木隶还未来得及应答,却见蛮女突然暴走起来。蛮女掐住木隶的脖子,厉声喝道:“木隶,你若是让他们害了大父,我就让你鸡飞蛋打,信不信?”
蛮女在她的人生第一次,目光锋锐直指向木隶的脖颈,一边露出她的小虎牙(强调一下,不是獠牙!),一边展示的是她不怕汗臭咬死臭男人食其血肉、以拯救同胞亲人的决然与凶悍。
这可不是开玩笑,她当然是来真的!
不愧是蛮女。这个平素低眉顺眼不起眼的女孩,竟然不顾形象大损,甘做狮子老虎一样的猛兽!也是,事到如今,她还有什么好在意的?
木隶被这样的野蛮女生吓住了!三个人都惊呆了。
女人说:信不信,我死给你看?不信?要不要试试?
在此问题上,男人大多不屑一顾。因为女人这时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她们想听的,不过是一番花言巧语;要求再高点,也不过是顺势扭住他的耳朵,让他装腔作势地惨叫:
“痛死了痛死了,快松手啊……”
于是傻女人便心满意足,消了火气。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