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的办法为她医治。可是,四十余年过去了,杜十三的病情虽然得到了暂时的控制,然而近几年,病魔又来缠绕,如今她的身体更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其后三年间,宇文萧智的修为可谓是一日千里,然而病重的杜十三仍然坚持陪他修炼。三年后,宇文萧智参加了青士会。在青士会上,他一鸣惊人,以一己之力力压群雄,最后以青士会状元参加了群英论道大典。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杜十三终于坚持不下来了。拖延了她一辈子的病魔终于在群英论道大典开幕那天突然发作,她一卧不起,连宇文萧智的比试都没能去观看。
这日,宇文萧智在决赛中取胜后就急急忙忙地赶回了玄武山。
“师母——”
“砰——”的一声,大门被踹了开来。气喘吁吁的宇文萧智匆匆忙忙地撞进房间。如今的宇文萧智虽然只有十五岁,可他已经有成年人一样的体魄和气质。从他眉宇之间发出来的王者气息已经完全遮盖了当年的稚气。
闷热的房间内蔓延着悲伤的气息,郭冠天、彭连地、李仁人、谢太和、吴有礼、郑有德、区大勇七人都跪在地上,他们泪如泉涌,如丧考妣。戚暮桥跪在榻前,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解长风站在他的身后,神色黯然。
“师傅,师母怎么了?”冲进房间的宇文萧智第一时间就往榻看去,他心里害怕,害怕得连走路的脚都无法使唤。
戚暮桥没有作声,只是缓缓站了起来给宇文萧智让了个位置。
“师,师母。”宇文萧智心下像捆了铅,他不敢大步向前,又迫不及待。一步,一步,在门口到床榻这两丈不到的距离里,他仿佛走过了千万年。终于,他看到了病榻上的杜十三。杜十三半合拢着眼睛,静静地躺在床上,那过去的花容月色在病魔的折磨下只剩下了一张苍白的人皮,让宇文萧智看在眼里,痛在了心中。
“扑通!”他重重地跪了下来,眼泪已经潸然而下。这位在四大派剑修高手眼里的雄师,如今在杜十三的面前又变回了一位无助的小男孩。他轻轻地抓过杜十三那只冰凉的手,厚厚的双唇连连颤抖,半天也没吐出来一个字。
也不知道杜十三能不能看见宇文萧智,反正她的眼神一直向着前方,眼中没有一丝光芒。她稍稍地动了动手指,欣然笑了笑,问:“智儿,你,你回来了?结,结果怎么样啊?”声音很小,小得像蚊子飞过。这么简单的两个动作,一句平常的问候,她都像要用尽全身的力气,看来她真的不久人世了。
宇文萧智虽然强忍着内心的痛,可是那不听话的眼泪还是流个没停。他擦了擦眼睛,勉强地笑了笑说:“师,师母,我赢了,智儿赢了,智儿用师母教的《清风十三剑》打败了其余三派的弟子!”
杜十三闻言,稍稍露出悦色,然后连连说:“好,很好,我,我知道,我就知道,我的智儿一定会有出息,玄武山的弟子是最厉害的!”
宇文萧智闻言一笑,连连回答说:“对对!师母说得对!我们玄武山的弟子最厉害!所以,所以师母,你要挺过来,智儿还想师母陪智儿练功,没有师母,智儿,智儿······”可是,他说着说着,心里一痛,随即哽咽不成音。场下,一阵悲痛。
未几,杜十三那双黯然的眼睛慢慢地闪出了一丝微光。她使尽全身的力气,抬了抬手。宇文萧智连忙抓了过来,把它放在了自己满是泪痕的脸颊上。那一刻,宇文萧智哽咽的声音越来越响,整个房间都充斥着他嘶哑的抽泣。杜十三说:“智,智儿乖,师母不行了。智儿以后要听,听师傅、师兄还,还有你师伯的话,好好修行。师母知道,智儿一定能做,做得到的,是不是?”
“是,是的!智儿会听师傅、师兄的话,好好修行,一定会,一定会为玄武山争光!”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已经成了一位泪人儿。眼泪,把他的王者气概统统抹尽,如今的他只是一名孝子,在母亲弥留之际无声地痛哭。
“那,那就好······”杜十三欣慰一笑,最后一颗泪珠闪过,那只冰凉的手慢慢地从那泪人儿的脸颊上轻轻地滑落······
“师母——”玄武山,寂静的幽林突然放出了一声歇斯底里的咆哮。鸟群惊飞,在寂寞的山上留下了几声悲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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