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了大半,内心深处仍然隐隐渴望杨氏所说的都是假话,实在让他有些难以接受。
“皇上,哀家知道皇上对韩侘胄信赖有加,可你便真知道他为人如何吗?”杨氏继续说道。
“你……皇后此话怎讲?”宁宗将眼睛瞪得老大。
“哎!”杨氏叹息一声,“韩侘胄自持拥立之功,无法无天,把持朝政,就连圣旨也能出自他手,皇上可知晓吗?”
“什么?”宁宗心头巨震,这已经触及到他心理的底线,对于一国之君来说,没有比这个更能让他震惊愤怒的了,“你是说韩侘胄他,他竟然矫诏?”宁宗连连摇头,“这怎么可能!他竟敢……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唉!”杨氏再次幽幽一叹,“整个京城朝野,哪个不知,哪个不晓,只是惧怕韩侘胄权势,无人敢言罢了,便独独瞒着圣上啊!”
宁宗目瞪口呆,指着杨皇后颤抖着说道:“你……你说的可都是事情?如有虚言,朕……朕便废了你皇后之位!”
杨皇后面不改色,“此事尽人皆知,皇上现在便可随便问问宫内太监,看他们知不知道!”
宁宗面色狰狞,几步跨出御书房,正见门口总管太监蔡虞立在门口,伸手一指,“你,随朕进来!”
蔡公公早得了杨皇后叮嘱,眼中露出一抹异色,然后面带惊慌,战战兢兢走入御书房,扑通一声跪在当地,“皇上有何吩咐,老奴……”
“蔡虞,你说,韩侘胄可有非法之事!”
“啊?”蔡公公面带惊慌,“老奴身为宫内宦官,万死不敢言政!”
宁总气急败坏,一脚将他踹翻在地,嘶声喝道:“狗奴才,朕让你说,你便说得,再要啰嗦,立时斩了你的狗头!”
“皇上……皇上啊,老奴自十二岁入宫,兢兢业业,忠心耿耿,请皇上恕了枉议之罪!”蔡公公磕头不止,额角青肿,鲜血淋漓。
这蔡虞在宁宗赵扩还是皇子之时便服侍左右,自宁宗继位以来,便受重用,渐渐升至内务太监总管之职,在宫内一向谨言慎行,宁宗知之颇深,见他磕头不止,苍苍白发飘散,心中不禁微微升起恻隐之心,怒声说道:“但说无妨,朕恕你无罪!”
蔡公公闻言嚎啕大哭,膝行几步,伏在宁宗脚下泣声道:“老奴蒙皇上恩典,今日便是死了,也要说一说肺腑之言,那韩侘胄在朝中飞扬跋扈,只手遮天,仗着圣眷正隆,把持朝政,为所欲为,众臣皆不敢言,他通过指使陈白强、邓友龙等人的多次所谓“请命”,升任平章军国事,每三日一朝,在都堂位列丞相之上,尚书、门下、中书三省官印都收在他个人府第内。他还在家中私自设置机要房。更有甚者,时常伪作御笔,无论是官吏的陟黜任免,还是事关国家大政方针,他从未上奏皇上,只任一行处置,大家看在眼里,敢怒而不敢言啊!老奴所言句句属实,请皇上明察啊!”
宁宗闻言,双目圆睁,指节捏地发白,大叫一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只觉天旋地转,向后便倒。
蔡虞连忙扑过去,一把扶住宁宗,连声哭叫,好半晌,宁宗赵扩这才缓过一口气来,“气杀朕了!他……他竟作出这等事来?朕……朕……”心中那个众臣良相的形象轰然倒塌,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杨氏轻轻抚着赵扩胸口,低声说道:“皇上万万保重呐!”
宁宗皇帝喘息半晌,声音沙哑的说道:“如果不是皇后,朕险些做了千古罪人,有何面目再见列祖列宗,蔡虞,传朕旨意,命史弥远搜查韩侘胄府邸,给朕查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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