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程闻言一怔,半眯了狭长的凤眸阴阴地将五可重新打量一番后。那暗沉沉的目光里波涛暗涌,似乎马上就要掀起一场腥风暴雨。五可知道他已认出了自己,不觉急急地挥了两下小折扇,昂起小小的头颅,显出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气,斜睨了云程一眼,挑衅似地道:“不知云公子又待如何? 云程见她绷着小脸儿,一副准备斗鸡掐架的神气。不由忽地笑了,转身给九王爷作了一揖道:“那陈家的丫头,怎可与眼前这小兄弟同日而语。王爷恕罪,云程现在定得带了这位小兄弟云我家喝上一杯茶,他如此聪明之人,云程定要与他好生结交一番。”说罢,与九王爷互递个眼色,强硬地扯了五可的衣袖便走。五可待要挣扎,哪里是他对手。
那九王爷在皇室的争斗中摸爬滚打几十年,哪里看不清些许小事。当即点头哈哈笑道:“云贤侄,速速回去,与这小兄弟切磋一番。本王等待你明日来与我说知结果。”
云程硬拉着五可来到衙门口外的一处僻静所在。狠狠将她摔在一旁,横眉立眼,穷凶极恶地道:“臭丫头,你不老老实实在家呆着。一个人跑出来胡乱招摇什么,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再者若是被人识破身份,你让我云程的脸往哪儿搁?”
“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你给我让开。”陈五可气愤地对着云程喊道。转身向与云程相反的方向跑去。
“我管不到你?”云程阴鸷的眸中闪过一丝凌厉,欺身上前拦在五可面前:“陈五可,你把方才的话再说一遍。”陈五可本想绕过云程的阴影夺路而走,怎奈那高大的身影如同门神般罩住她小巧的身子。两人离得如此之近,云程的态度又是这般的执着专横。五可只觉有一股陌生的男子气息涌入她的鼻息,抬眼望望他那狰狞的面,凶悍的眼,她不由得一阵心慌,今生第一次,因胆怯生出一种难以言说的畏惧感。
猛然又想到,如果今日惹怒了他,他就会生硬地将自己带回园中,必会在母亲面前百般指责自己的不是。这样对自己着实不利。不过,据自己这些日子的观察,这云程多半是个吃软不吃硬之人。要靠连骗带哄的。
有了这层认知,她便不敢再继续任性下去。只好做出很无奈的样子,委委屈屈地道:“五可听云家二哥的就是了,只是不知二哥如可打算。是要这么冒冒然将我送回陈园么?母亲还不打断我的狗腿。”
云程见她今日没有巧言替自己辩解,便知她一定是自己偷偷出行,怕自己回云告发。又闻她说柳氏会打断她的腿,就更加印证了他的想法,想到自己如今拿捏到她的短处,不由得心间暗喜,眉目舒展道:“你不必怕我,我待你之心,如同对我亲妹紫月一般,你且同我回去。我只悄悄从那小门儿将你送过去,自然不会有人查觉。不过,在你我成婚之前,你且不可四处游荡,若是被我知道,坏我名声,定不饶你。”
为了能顺利回家,五可只能一一答应。云程这才带上她慢慢的向云府的方向走去……
回到陈园后,五可悄悄地回到秋爽斋换了身衣服。出门看看太阳,已是黄昏时分。她慢吞吞地来到春芜馆。却见柳氏因为找不见自己,正在那里愤怒地大骂春纤和画眉两个丫环。
五可忙上前端端正正地给柳氏施了个礼,庄庄重重地叫了声:“母亲。”
柳氏回头一见五可俏生生地立在眼前,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搂过就儿啊,心肝肉地叫个不停。五可自此放下心事。准备待嫁之事。
临嫁之期越来越近,柳氏开始把给五可置办嫁妆的事提上日程。她当日入京时曾让长歌在京城代买了两千亩良田,原是预备给二乔,三锦,四绣,五可每人一份做陪嫁的。却不想陈三锦只因一时情烟把眼迷,不计身份低微甘做妾。生气之余,她被罗家抬进门那一日,柳氏只让李妈妈给她送去几件首饰,后来她在罗家过得如何,柳氏连问都懒得问上一声。
如今五可也要嫁给云程,自然要比三锦的低调风光千百倍。柳氏不想让云家轻瞧了他们口中的商股之家。自然将这两千亩田的一半给了五可做陪嫁。同时又将陈家在京城的两个绸缎庄,远在京郊的两个庄子,两个院落给了五可。同时又让长歌帮忙找来人伢子,带着五可在人贩子那里亲自挑选一些亲信之人,来管理庄院。
柳氏在与罗氏聊天时得知这云尚书虽为官十余载,所到之处赞声无限。却因为为人过于迂腐。为官清廉,不懂得抓住机会,所以难有生财之道。因此,云府虽然家声好,表面上瞧着风光无限,实则内里生存艰难。
因此柳氏不想让五可过门后吃苦,缺穿少戴。不免事事都挂心。千叮咛,万嘱咐五可,嫁入云家后且不可每日只知玩乐。身为商股之女,就应该懂得生财之道,以免日后在夫家坐吃山空。
感激之余,陈五可不得不暗赞柳氏头脑灵活。其实,她一直觉得自己的年纪还小,前世虽说没有做过买卖之事。但自己曾身处那商业经济高度发展的年代。没吃过猪肉,还是见过猪跑的。凭着这样的脑瓜,过两年再钻营经济之道还是可以的。既然柳氏这么心急,她也只得虚心求教。几天下来,就已把布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