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山大娘医术高明。”
山清流闻言却是突然哈哈笑道:“你喊她大娘,就不怕她以后和你翻脸?”
秦墨和周暮闻言深感奇怪,不知道这话中的古怪含义。
周暮轻歪脑袋好奇道:“前辈你与大娘是什么关系啊?”
山清流实话实说道:“她是这儿的主人,我自然是她的仆人了。”
周暮淡淡一笑,想着前辈竟也会开这样的玩笑。
秦墨此刻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情,犹豫再三还是问出了口:“前辈,你与那.皇城昭殿下是什么关系?”
听到皇城二字,周暮容颜消沉地低下了头,山清流却仿佛无事一般恬淡笑道:“他师从与我,便是简单的师徒关系。”
“可他修的是天河宫的‘星盘脚’啊,莫非前辈你是?”秦墨睁大眼睛,生怕听到自己不想听到的答案。
果不其然,山清流没有半点隐瞒,说道:“我本就是天河宫的人。只不过很早以前便退出宫门,从此天河宫的‘六楚’变成了‘五楚’。”
周暮闻言突然抬头露出惊容,秦墨则反而低头默认半响,有些难过地说道:“那前辈可知天河宫已经被人灭门?”
山清流身形微怔,面容突然憔悴了几分,在死一般沉寂了一段时间之后,老先生才暗暗叹道:“灭了也好,就当是还了当年的孽债吧.”
秦墨道:“前辈难道不想知道是谁灭了天河宫吗?”
山清流惨淡一笑,道:“知不知道又有何关系?冤冤相报何时了,不如装作无知,省却了往后的诸多烦心事。”
秦墨心中暗暗生出无数敬佩,心情却再难好起来。
“前辈,你与大娘救了我,难道就不怕皇城吗?你可知皇城之内发生了何事吗?”秦墨开口问道,不知为何有些急躁。
“皇城内发生的事情大约知道一些。至于救你.”山清流豁达一笑:“救人还需要什么理由?”
秦墨又是低头沉默一阵,随后抬头说道:“皇城的人有没有来过这里?”
山清流摇头道:“他们知道这个地方特殊,恐怕不到万不得已不敢前来质问。但.迟早会来的。”
秦墨没有听出山清流这句话中的含义,以为这个“地方特殊”是特殊在山前辈是堂堂昭殿下的师父这件事情之上。他突然一把掀开盖在身上的被子,准备下床。
周暮大惊,赶忙上前阻拦道:“你干嘛,大娘说你不能擅自下床的。”
秦墨摇头道:“不行,若继续待在这里,只怕会连累前辈与大娘,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周暮闻言立刻愣住了,竟是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犹豫之际,秦墨已经收拾完毕,辟尘放在不远处桌案之上,一握在秦墨手中,立刻剑光大亮,宛若新生。
秦墨伸手抓住了还在踌躇无措的周暮的小手,将手中辟尘递至她眼前,认真说道:“仗剑在世,不求改变苍生,只想着能做些善事帮助一些有困难的人。问道本是顺承天地明德之意,我们若死了,那是我们的命脉太弱,怪不得别人,但万万不可因此而陷他人于不义,否则又与千夜有何分别?”
周暮抬头看了少年一眼,犹豫终究归于坚毅,然后重重点了点头,回头看了一眼药香缭绕的布帘,问道:“要不要和大娘说一声?”
秦墨摇头道:“不能打扰大娘救人。”接着,他朝山清流躬身说道:“谨记前辈的救命之恩,若来日晚辈这条命还在,定当前来谢这叨扰之罪。”
周暮同样欠身施礼,恭恭敬敬。
山清流不发一言,眼神极为复杂,纠结了一会儿才问道:“你们真的想清楚了?”
秦墨与周暮同时点头。
山清流叹了一声,拂袖决绝道:“去吧,全凭天意了。”
待两人退出房间许久之后,山清流始终踱步房间之内,心思急燎,仿佛下一刻便会忍不住冲出去。
不知过了多久,那位妇人掀帘走了出来,看着空空荡荡的床褥,很是平静地问道:“他们走了?”
山清流点头,不解问道:“夫人,为何不拦着他们?”
妇人走到床边,伸手一抚,被褥之内的暖意直上心头。
“那少年和他爹一个心性,我早就料到他会选择离开,为何要拦着?”
“可是.可是他们毕竟是两个孩子啊?”山清流急道。
妇人将被褥重新整理干净,说道:“年龄不是避藏杀祸的好借口,而今世事本就冷酷无情,他们若该死,藏得再牢又有何用?我便是要让千夜知道,不是所有事情都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山清流这下算是听明白了,脸色轻松不少,道:“夫人对那两个孩子很有信心?”
妇人笑了笑,道:“你见过那个灵脉断裂之人经我手治疗,仅仅过了一个时辰便苏醒过来,而且看着相安无事?你又见过哪个修灵者能够化己身灵力为他人所用,而且毫不吝啬,誓死不离不弃?天赋灵体固然重要,但更为难得的是人情,是人心呐。”
山清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