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就挖不下去了,因为竟然挖到了一个大木柱子,这木头约直径两尺,正好将整个窟窿堵住。看到这里,赵有恭和唐淼也有些释然了,怪不得以唐淼心细如发的程度,第一次来的时候也没发现异常呢,有这么跟木柱子顶着上边埋了土,就算你一块块石砖敲过去,从声音上也判断不出来哪里有问题的,要不是今日进门就闻到一股子腐肉味道,估计唐淼还想不到洒水的办法吧。
蔡晓想多喊些人把木柱子取出来。却被赵有恭制止了,他觉得这样做完全是无用功,从大木柱子这点看,下边一定有密道。不过取出木柱子也没用了,别人用完密道,估计直接毁掉了,也就是说就算取出木柱子,也得派人进去一点点挖才行。只有重新清理完被毁的密道,才有可能找到入口在哪里,这得耗费多久的时间,赵有恭可没这么大耐性。
“蔡都统,昆山境内可有花匠?”赵有恭如此问也是有深意的,重新清理密道费时费力,有点得不偿失,但还有一条捷径,那就是从这土质上去分辨。之所以如此,也是那只死去的田鼠给的提示。对方不可能傻乎乎的弄个死老鼠放木柱子上的,所以很可能是取土的时候弄死了一只田鼠,连带着死去的田鼠也裹在土中被放在了木柱上方。不得不说对方很聪明,上边顶着土,事先藏在仓库的人再重新盖上方砖,立刻就能将土压平,如此一来莫说一块块方砖敲过去,就是把所有方砖都揭开,估计也发现不了什么异常,至少在普通人眼中。土是没有区别的。不过这世上有两种人懂得分辨土壤的,一个是种花的花匠,因为花匠养花需要细心培育,每种花适合的土壤也不一样。所以花匠往往会对当地各处的土质有研究的,另一个就是窑厂的泥瓦匠了,因为做砖做陶瓷,都需要不同的土壤的,所以匠人也会对当地土质做些研究的。
要在后世,想分辨土壤。只需要做下化验就行,可大宋朝不行,没有显微镜等等高科技,就只能依靠现有的人了,昆山这个地方是没有窑厂的,能找的也只有花匠。
蔡晓一介武夫,冲锋上阵还行,琢磨起事情来可就落后太多了,不过他也不敢违逆赵有恭的话,拱着手道“东城倒有个魏老头,只是遭了难后,也不知道他还在不在,殿下稍等片刻,末将这就去找!”
赵有恭知道蔡晓说的是实情,就眼下这种情况,难民丛生,昆山、太仓成了重灾区,没死的人也想着往外逃呢,所以,别人离开昆山一点也不稀罕。等了约有半个时辰多,蔡晓领着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回到了仓库,这老头头发灰白,看上去很瘦,估计之前得到蔡晓的吩咐了,所以来魏老头磕头行了个大礼。
“老人家莫慌,找你来就是想问些事情”说着话木娘子已经将那些取出的新土端上拉一些,她可没赵殿下那般可请,冲着魏老头道“老头,你来瞧瞧,可否看出这些土取自何处?”
原来是看土啊,知道这些后,魏老头也安心了不少,他蹲在地上捏起一撮土,放在手中捻了捻,随后又用舌头舔了舔。看到这里,木娘子的脸色就有点古怪了,赵有恭纳闷得很,还没问呢,木娘子就踮着脚贴耳道“这老头会不会得鼠疫啊,这些土都是贴着那些死老鼠的”
听了木娘子的话赵殿下顿时无语了,还是别告诉魏老头了,要是魏老头知道实情,估计非当场把隔夜饭吐出来不可。魏老头检查的很仔细,约有一柱香的时间,他才抬起头,甚是自信道“秦王殿下,小老儿所料不错的话,这土应该取自南边的破瓦岗。”
破瓦岗?赵有恭哪里知道破瓦岗是什么地方,只能拿眼睛去看蔡晓,不过蔡晓却露出一脸的疑惑之色,他指着魏老头不高兴道“老魏头,你有没有搞错,破瓦岗可是丢垃圾的地方。”
“蔡将军,小老儿有千百个胆子也不敢欺瞒秦王殿下啊,这土啊就是破瓦岗的,去岁小老儿曾经去那里取过土”说着话摊开一些土,小声回道“蔡将军请看,这土颗粒比较大,有些泛黑,味道也有些酸,不信的话,可以尝尝!”
噗嗤,木女侠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这魏老头还以为谁都跟他这么有性格呢,连埋死老鼠的土都去舔,不过此时蔡晓也相信了魏老头的话。有蔡晓带路,几百名士兵随性,众人浩浩荡荡的去了城南破瓦岗。昆山县是个小城,从乔北路仓库到破瓦岗也就一里地而已,之间隔着一片小树林,不过大雨过后的小树林也倒了许多树,所以道路变得很难走。过了小树林。臭味刺鼻,也就到了破瓦岗了。
破瓦岗是当年昆山整修,朝廷取土的地方,土取走了就留下一个大坑。而这个大坑就是后来的破瓦岗了。昆山县所有的垃圾以及病死的牛羊猪狗的都往破瓦岗扔,久而久之,这地方就成了一个臭坑,除了丢垃圾,没人愿意来这种地方。如今正值盛夏。湿气有种,那些腐烂发臭的尸体有多恐怖,可想而知了。在赵有恭的吩咐下,众人找了块布蒙住口鼻,虽然味道减轻了许多,不过看到破瓦岗的场景,还是不由得头皮发麻。
破坑里好多猪狗尸体,苍蝇嗡嗡乱飞,哎,怪不得古代瘟疫频发。估计这也是一个原因吧,大夏天的死尸乱丢,还不做处理,又是大灾过后,很容易发生瘟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