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那小子,胆敢在此撒野,活腻歪了吧?”杨亿心中这个气啊,这是从哪儿冒出来的混蛋,根本无视他的存在,简直把执事堂当成他自个的家了。
“哦,原来这里还站了个老白毛,哦,不,是老前辈,嗯——您看起来满脸不太高兴的样子,子曰,气大伤身——”燕无天嬉皮笑脸,根本没把杨亿当回事。
“你,你——子曰过气大伤身?”杨亿尽管盛怒,但治学态度还是很严谨的,有质疑才有收获嘛。
“哦,我想起来了,这句话还真不是孔子说的。嗯,是老子说的,老子曰,气大伤身,盛怒伤肝——您活这么大把年纪不易啊,切莫为了点点小事气坏了身子——瞧瞧,您这嘴撇的,有中风的迹象哟,还有,您印堂发暗,最近将有血光之灾——”燕无天将老子的子都念轻声,摇头晃脑,颇有几分市井中举着幡子招摇撞骗的算命先生之神韵。
“不对,老子也没说过这样的话,混账小子,敢咒老夫中风,哼哼,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左右,给我架起来先掌嘴,再让他尝遍所有酷刑,记住,不要轻易让这小王八蛋死咯——”毫无疑问,燕无天这番胡说八道效果是显著的,杨亿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你们谁敢?”燕无天回头瞅了瞅,心道师父您老人家这么不靠谱,我这边都接上火了,您怎么还沉得住气啊?难道这就是乌龟的做派?
那边,几个光膀子的刽子手已经走上前来,狞笑着便要动手。
“君子动口不动手,你们别过来啊,我很厉害的——哇呀呀——”燕无天色厉内荏,就像月圆之夜一匹受伤的孤狼那样撕心裂肺狂吼了一番,见几个胸毛汉子无动于衷,知道大事不妙,鬼哭狼嚎般大叫起来:“老头儿快来,来晚了我将您逐出鸟龟门——”
“燕师弟,你这是在演哪一出?”孙二银脆弱的心理几乎承受不住了,心道燕师弟啊燕师弟,咱打不过人家不要紧,你态度好点,或许还有一丝希望,现在倒好,得罪了这老家伙,不光你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大家这回全都完蛋。
“臭小子,算你狠——”杨万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大堂中间,手里还抓着一只地龙爪,边走边啃。
“师父啊,您再晚来一步,恐怕被人制成标本了——”燕无天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长长吁了一口浊气。
“谁这么大胆子?敢动我的徒儿。”杨万大怒。
“还有谁?就是那老小子。”燕无天朝杨亿一指。
“混账东西,你们这群废物还愣着干嘛,打死了,责任在我——”杨亿心里这个气啊,自己活了几百岁,敢叫他老小子的还是头回碰上。
“诺——”
两个彪形大汉上前扯住了燕无天的胳膊。
“杨亿,你好大的胆子。”杨万大喝一声。
“疯了,都疯了。老夫的名字岂是尔等腌臜之徒随便叫得的?”杨亿大怒,眼前之人看年纪似乎比自己年轻许多,一身布衣打扮,吃的满嘴是油,简直是俗不可耐,实在想不明白是谁给了他们叫嚣的胆气。
“腌臜之徒?好啊,杨亿,你就是这样称呼你老祖宗的?”杨万大怒,将吃剩下的龙爪扔到院里。
“老祖宗?哈哈,今天老夫算是开眼了,一个老泼皮带着一个小无赖,感情是来讹诈我杨家的——哈哈,可笑啊可笑——老夫真想啐你们一脸****——”杨亿怒极而笑。
“啐****?呵呵,感情您这嘴里啐出来的是这种东西——佩服佩服。”燕无天刚想大笑,转头看见师父的脸色开始发紫,继而发黑,不禁大惊失色,颤声道,“师父,您这印堂发黑,恐怕不妙——”
“闭嘴,老朽死不了。”杨万双眼眯起,慢慢抬起油汪汪的左手。
“师父啊,看您这架势,很想抽他大嘴巴子吧?抽,他早就该抽,不过这么远,您胳膊也够不着啊,不如这样,您再往前走三步,哦,照您这两条短腿,得六步——”燕无天最擅长添油加醋煽风点火。
“抽玄孙嘴巴子不用这么麻烦,看好了——”杨万抬手便是两记耳光。
啪啪——
杨亿捂着油汪汪红彤彤已经肿起的腮帮,愣了。
一丈多远的距离,两记耳光打得很轻松,偏偏自己想躲却躲不开,被抽了个结结实实。要知道自己可是货真价实的天阶高手啊。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隔空打牛?”燕无天喜孜孜地问道。
“隔空打牛只是江湖术士的雕虫小技,难登大雅之堂,无天徒儿,以后你要学的东西还很多——”杨万瞪了燕无天一眼,走到杨亿面前,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背着双手,缓缓说道,“天阶高手,有十个级别,小亿亿,你到哪一级了?”杨万幽幽问道。
“小亿亿?你叫我小亿亿?”杨亿眉头一惊,这是他的乳名,已经几百年没人这样叫了。
“怎么,已经很久没听到这个亲切的称呼了,不太适应吧?”杨万冷着脸道。
“你是?”杨亿心中发虚。
“我说杨亿,你真的不认得你家老祖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