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大家都是来干什么的吗?”
“不是来找便宜媳妇吗?”
“再跟你说一遍,不是找媳妇——”庄申叹了口气,跟这种蠢人说话,真费劲,摇头道,“是为了一块石头,听说只要炼化此玉,可突破地阶,直逼天阶境界——”
“哪来个土的掉渣的乡巴佬?不过道听途说也来瞎凑热闹。”火炉旁边,一个身穿白色裘皮大氅的俊美少年正捏了一杯雪参茶递给对面二八妙龄少女,毫不顾忌庄申的怒意,有意在少女跟前卖弄道,“石头,哼哼——此物乃盘古开天之时遗留的上古灵玉,早已通神,若不是被某位手眼通天的大神打伤,它岂能遗落人间?谁要是将其炼化,岂止是天阶境界,哼哼——”
“那又怎样?”庄申虽恼他无礼,却也不便发作,因为他们看到少年所穿的大氅是用三品灵狐的皮毛制成的,而坐在他对面少女的着装更是华美,小巧精致的皮裙俨然是一头二品雪豹经由高级裁缝搭配了上好的珠玉宝石手工缝制而成。显然,这两个人非富即贵,至于是哪一资深门派的得意门生或名门望族的小姐少爷就不得而知了,但他们背后的势力绝对不容小觑。
“那又怎样?”少年端起手中的夜光杯呷了一口烧酒,眼高于顶,傲然答道,“呵呵,倘若人玉合一,可以勘破天境,化神而去——”
“堪破天境,羽化成神——”田岳倒吸了一口凉气,继而搔搔头皮摇头笑道,“小破孩真当俺是个傻子哩,那啥牛鼻子,哦,道长莫听他吹牛,您说您的。”
“死光头敢骂我小破孩,看我怎么收拾他。”少年怒极,正待发作,却见少女扑闪着一双会说话地大眼睛,冲他摇摇头,小手轻轻摆动,示意他先听一听老道讲些什么,便按捺性子铁着脸坐了回去。
“话说这石头,哦,应该是灵玉,出现之时,有三大异象——”庄申重新坐了下来,朝裘氅少年望了一眼,见他吃瘪,不禁暗自得意,徐徐言道,“其一,天雷滚滚。”
话音未落,“咔嚓——”一声惊雷,似在众人头顶炸响。
“怎么个情况?”田岳摸着自己的脑袋眼望顶部的木椽喃喃道。
“一定是哪个混账东西放的炮仗。”少年嬉笑着给少女倒上一杯景天红茶。
“咔嚓——”又是一声巨响,几乎同时,透过劣等晶石的窗子,一道闪电将整个世界照得雪亮。
“天呐,雪国雷鸣?!”
“万能的主神啊,雪国的冬天实在太疯狂了。”
“上帝,果然是千年难遇的雷暴,这太恐怖了。”
雷暴面前,人类渺小如沧海一粟,况且他们之中并没有天阶高手,一个个不由得暗暗心惊。
“那啥,不会这么灵验吧?”田岳战战兢兢站了起来,用颤抖的双手打开了身边的大门,只听庄申继续说道:“天雷过后便是山崩地裂,魔焰滔天——”
“牛鼻子你他娘滴太神了,不,简直就是个乌鸦嘴——”田岳彻底傻眼了,不光他傻了,眼前的景象令所有人目瞪口呆。
星月早已不见,强劲的树形闪电在漆黑的天际迸射出耀眼的光芒,一道接一道从虚空劈落,狂风夹杂着鸡蛋大小的冰雹从天而降,犹如流星雨陨落人间。近处那座皑皑雪山已经夷为平地,远处十万大山露出了它狰狞的面目,巨雷轰鸣之间隐隐约约可以听到洪荒巨兽不安的咆哮和嘶吼。
整个小镇沸腾了,无论是武士魔法师还是修真者在大自然面前都显得那么力不从心,大家面面相觑不知所措,就在这时,大地开始剧烈地摇晃,仿佛有一个法力无边的妖魔要冲破地壳的束缚破土而出。大地快速龟裂,就像一块被巨力粉碎的冰盖,深不见底数米宽的裂隙瞬间将悦来客栈分为数块,众人跳将起来被迫冒着铺天盖地的冰雹纷纷逃到外面。
混乱中,田岳被一个骑着拖把飞行的萨满女巫撞了一下,身体一个趔趄,只觉得双脚踩空,径自往无底深渊跌落下去,一股呛人的烟雾从地下喷射出来,几乎令他窒息,幸他出手迅速,一把抓住庄申的袍带,骇然道:“老哥哥救俺,下面岩浆快要涌上来了,娘呀,俺的屁股——该死的老女人——”
田岳的屁股被烈焰烧着了,幸亏庄申及时伸手将他拽了上来,一同逃到街上。其时,整个龙须小镇已经宛如一座修罗地狱,修道者借助法器魔法师念动咒语冒着冰雹企图飞往高空却被闪电击中,与众多的武者雇佣兵以及当地居民一道栽进烈焰飞腾的裂隙瞬间灰飞烟灭。更多的人则不是被巨大的冰雹砸死就是被烈焰焚身,他们在翻腾,在哀号,在战栗,犹如屠宰场里的牲口在做垂死的挣扎。
烈焰焚天,空气中弥漫着人肉焦糊的味道。
悦来客栈的大门口却保留了一方小小的净土,这是缘于两根黝黑门柱不知何年何月所刻的佛教六字大明咒,此刻,“唵嘛呢叭咪吽”六字真言散发出淡淡的金光,令其一丈之内烟火皆无,即便从天而降的巨大冰雹也被斗拱的门檐挡住。
立在屋檐下的有一个瘦弱的身影,已经蜷缩在这里几个小时了,他是一个乞丐,年纪在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