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祈冰在忐忑不安之中度过。祈冰一方面颇为自责,另一方面又觉得无颜见紫菱了。其实最为关键的是祈冰担心求紫菱办的事恐怕要泡汤了。事情怎么会搞成这样?!祈冰咒诅自己,痛恨自己,关键时候掉链子,弄出这么一桩鸡飞蛋打的臭事来,这要是传出去,副局长提拔不成,还要自吞恶果,不知以后还会怎么样。
祈冰很想知道田紫菱目前的状况,他暗自猜测:第一,她会跟亲密的人说吗?要知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即使是最亲密的人,也难保这个秘密。第二,依他对田紫菱的了解,她是不会跟领导说的。第三,那就还有一个可能,田紫菱不会跟任何人说,也不再理会他,当然更不要谈帮忙的事了。除了第二,其他两个可能都对祈冰不利。这个第一可以让他身败名裂;这个第三虽不会伤及他的名誉,但是只会断了他的前程,再无人可以拜托了。自己的前程将会黯淡无光,甚至是沉寂和无望。
解铃还须系铃人。虽然这几天风平浪静,好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但是祈冰心里清楚,在平静的水面之下,一定是水流遄急,漩涡密布。竞争副局长的事情,不能这样不去努力。祈冰知道这是他人生中一个最为重要的关口,如果错过了,他会后悔一辈子,搞得不好,反而是他平庸人生的开始。从这个层面上来说,祈冰深知这事万万不可随意放弃。想到这里,祈冰想去给田紫菱道个歉,告诉她是因为酒精的缘故,导致自己失态,继而做了错事。眼下田紫菱没有动静,证明情况没有预想的那么坏那么糟。只有主动出击探探她的真实情况,也许比这么毫无目标的等待下去要好得多。
主意一定,祈冰顿觉心情开朗了许多,也亮堂了许多。
翌日祈冰照例等在田紫菱下班的路上,希望在此碰上她。
第一天祈冰没有等到田紫菱。祈冰没有放弃,第二天继续等候。这次如愿见到了田紫菱。田紫菱一看见他,转身就走。祈冰赶紧追上去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田紫菱停下脚步生气地挣脱他的手。
“紫菱,听我说,你听我说......”没等祈冰说完,田紫菱没好气地打断他的话说:“你也太过分了,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想扔就扔,想要就要,什么人啊你这是。放开我!我们以后各走各的路,永不相见!放开我!”
无论田紫菱怎样吼叫,怎样挣脱,祈冰依旧牢牢地抓着田紫菱的胳膊不放。
路上的行人不住地停下脚步,看着他们拉拉扯扯的场面,纷纷露出惊讶和疑惑的表情。
见有人不断盯着他们看,此刻的田紫菱脸上挂不住了,慌忙小声地对祈冰说:“你能不能放开我,这里离单位近,你想难堪我啊?”
见田紫菱这么说,祈冰也觉得过于莽撞,立刻松了手。
“走!找个地方说去。”田紫菱说完,急急往前面去了。
田紫菱的这番话让祈冰看到了希望。祈冰暗自一乐,屁颠颠地跟在田紫菱身后。
走过几条街,田紫菱把祈冰带到了江边。
晚霞挂在西边,把东逝而去的江水映得红红的,闪闪的。
田紫菱兀自走到江边一个突出的砂岩上坐下来,原本因为刚才叫喊涨红的脸被霞光映衬更加红润了。
祈冰亦步亦趋地走到砂岩跟前,正准备坐下,却被田紫菱喝止住了:“你别坐!这里没你坐的份!”
祈冰心里暗叫,这是哪跟哪啊,不坐就不坐,看她说什么。
“你好大的胆!借酒装疯,欺负人啊!”
“我,我......”祈冰正欲解释,田紫菱打断他说:“你‘我什么’,告诉你,我把你当朋友,是信任你,尊重你。你可倒好,蹬鼻子上脸了!你说说,你是什么意思?”
“我,我......”
“你说你有事找我,求我,看在老同学和救命恩人的面上,我答应见你,答应和你出来。你可倒好,事没办成,倒是先欺负人了。有你这样的吗?几年不见你就变得这么俗不可耐啊,太让我失望了!”
祈冰还想解释,但是一想她还在火头上,再怎么说她也不会给他解释的机会的,于是干脆随她说,让她发泄。
田紫菱只顾劈头盖脑地宣泄自己的愤懑和委屈,足有那么十几分钟,一声声一句句像子弹一样朝着祈冰射去。
也许是说累了,发泄够了,田紫菱扭过头望着渐渐暗下来的江水不再言语了。
忍耐多时的祈冰看着不再言语的田紫菱不知说些什么好。看着田紫菱情绪慢慢平复下来,祈冰壮着胆子问道:“紫菱,你饿了没?我们吃饭去好不好,我请你,算是给你赔罪,行不?”
“还吃啊?”田紫菱突然扭过头大声问道。
祈冰被这突然地喝问吓得一个趔趄,差点歪在砂岩上。
见到祈冰这副狼狈样,田紫菱捂着嘴笑。
“你笑了?不生我气了?”祈冰高兴地问道。
“笑个屁!你过来!坐这儿!”田紫菱似乎像是下命令一样。
祈冰将信将疑慢慢坐在田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