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里?
我的视野里被染成漫天的黄色,劲风席卷着沙土抽打着我的脸颊,口中尽是苦涩的黄沙和生锈的铁器味道。伸出右手,映入眼帘的是从宽大破旧的褐灰色袍子中露出的手,粗糙又粗犷,宽大的手掌和坚实的关节。随意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是我最熟悉的轮廓,我变回了原来的模样?
灌进了沙土的靴子中,清晰的触感折磨的我的足部神经末梢,似乎永不停息的风刮得袍子烈烈作响。我看着一望无际的沙漠,梦境?如果是梦的话快点让我醒来吧。
‘庄生晓梦迷蝴蝶’喃喃得念叨着,我是那个在梦中变成女孩的沙漠迷途者,还是在睡神的国度误入漫天黄沙的熟睡女孩?这个亦真亦幻、梦幻迷离的世界,让我无所适从、不得而知。此时此刻,我没有其他可以做的,心头只有一个念想‘活下去’,走出这片荒漠。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所感受到流逝的时间足足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原本蛰伏在天边一线的太阳已经升上中天,死死的钉在我的头顶倾泄着无尽的光和热。看着满目高低起伏的沙丘,远处的鸣沙如初夏的雷声一般隆隆声不绝于耳,我精疲力竭地拖动着早已麻木的双腿,体力已然是极限了。如果是梦境,请快结束吧,我这样祈求着。
脚下虚浮一踏,微微一踉跄进而摔倒在沙石之上,沿着斜斜的沙丘,我根本无力阻止自己滚落,眼前一黑,便昏昏沉沉地晕了过去。难道……就这么结束了吗……我不想死……
时光这个概念似乎从来不曾存在也不曾完结,根本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悠悠转醒,耳边影影绰绰传来除了风沙以外阵阵清脆的声音,是驼铃?精神为之一振,使尽全身的力量一般,我努力地仰起头,睁开肿胀的双眼,模糊的视线中看到一抹圣洁的白色,是白色的骆驼!简直就是沙漠中的独角兽,神圣而高贵。驼背上似乎坐着同样洁白的少女,在圣洁的光辉下刺的我双目生疼。
“救……”我声音嘶哑,口中血气和沙土混杂在一起,让我发不出丝毫声响。似是力尽,我再一次地陷入了完全的黑暗之中。
待我再一次清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落至天边,地平线的沙石闪烁着金色的光芒,我正躺在连成一片白杨树下,身下郁郁葱葱的青草地环绕着一湾波光粼粼的水池,视线不远处便是绿色和黄色融合的边界。沙漠中的绿洲?我艰难的坐起身来,四肢有一种难以言表的痛,像是千钧重压,口中苦涩中有些淡淡的血腥味。
有戏水声!夹杂在沙漠的白噪声中,瞬间捕捉到这个异常动听的声音。我艰难得侧转过脖颈,瞪大眼睛搜寻声音的来源,仿佛近在咫尺的景象映入眼帘:白骆驼安静地趴卧在草地上,不时地抖动耳朵。清澈的水池中,一个赤#裸的**转瞬间吸引了我全部的注意力。
真美!我不由得由衷赞叹道。
是个年轻的女子,皮肤白皙、身材曼妙,此时正背对着我抚弄着自己的黑色长发。似是察觉了我的视线,女子缓缓的转过身来,没有丝毫的羞赧。
啊啊啊?!这是!我熟悉这张脸,那一抹红唇,那小巧的脸庞,那灵动的双眼,那眼角一点小小的泪痣!
“你!是你!怎么是你!”我惊叫道。
女子没有言语,款款走来,湿漉漉的白嫩双足在草地上每前行一步都让我惊心动魄。待走近我身前,似是恋人一般温柔地搂住我的脖颈,熟悉面容在我双眸中的倒影渐渐变大,随后,温润的唇在下一刻印到我脸上,一瞬间我的脑中一片空白。
……
耳边的白噪音愈发响亮,“沙沙”声最终汇成可以辨识的言语。
“快醒过来!醒醒!喂,给我醒过来!可恶!”
这个声音我在熟悉不过了,是我“自己”的声音。
“唔,我做梦了。”我一边含含糊糊地说着,一边艰难地睁开双眼。
血,好多血,这里是现实世界么,睁开眼睛的时候,脖子正歪在右侧,印入视线的是枕边一片鲜血,血腥的气息连我嘴中都有,我咋咋嘴仔细辨认,确实是有股铁锈味。此时的我正是明确无误的少女的身体,四肢正被牢牢地按住,重力带来的压迫感让我使不上一点力,完全无法动弹,眼前这个有着莫晓冰名号的人正压在我身上。眼前这个情形,完全没有一分一毫色情的意味,却让我恐惧万分。
“那是我的血,你没事,醒了就好。”晓冰松开我的手脚,把完全压制的姿态变成蹲踞,略带怀疑的眼神看着我的脸,一副我稍有异动马上就能把我一拳揍晕的架势。
我转过脸来正眼看他,才发现他额头正中新添了个斜斜的血口子,流出的鲜血流过鼻梁,汇聚成的血滴在鼻尖摇摇欲坠,血痕已经有点干涸,想必已经过去有些时间了,整个脸被血迹一分为二,颇为瘆人。
我抹了一下嘴角,确实有些滑滑腻腻的感觉,是尚未凝结的血,甚至还有些流入口中。抬起右手的时候,瞥见右手腕上还有不少还来不及干涸尚在流淌的血液。
眼前的情形我一时半会儿有点想不明白,整理一下思路,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