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高峰出现在了烂尾楼下。看着漆黑的烂尾楼,他默默的站立着。直到楼上有电灯闪了几闪,他才动身向楼上走去。
七层楼梯,一阶一阶的走上去,也用不了一根烟的时间。来到顶层,看着漆黑的四周,高峰轻声喊了一句薛岳的名字。
听到高峰的叫声,站在窗口的薛岳点了一根烟,打火机照亮了薛岳的侧脸。接着他转身向高峰这边走了过来。
“疯子,姓黄的还没到。”薛岳边走边问:“事情怎么样了?”
“还好。”高峰回了一声:“黄家的人呢?”
“这不是么。”薛岳说着向一旁的麻袋里踢了一脚:“正装死呢。”
“小相怎么还不回来?”
“谁知道呢?”
短暂的沉默。
高峰忽然出声道:“薛岳。”
“嗯?”
“后悔么?”
薛岳还未说话,大厅内变的灯火通明起来,紧跟着一句带着嘲弄的声音传来过来:高峰,你后悔么?”
黄笑仁的声音有些高,因为兴奋,听上去有些尖锐,落在高峰的耳中有些刺耳。
听到声音,看着大厅的灯光,高峰有那么一刻的恍惚,他忽然觉得黑夜是那样的不真实。也就是这么一恍惚,他的人已经被薛岳摁在了身下。
高峰没有挣扎,因为他看到了很多人的脚。
“薛岳,放开他,他跑不掉的。”黄笑仁说着来到了高峰的跟前,高峰站了起来,看了一眼薛岳。
迎着高峰的目光,薛岳说道:“疯子,是我,是我出卖了你。”
“我知道。”高峰看着薛岳,并没有怪薛岳的意思:“当我给小相打电话的时候,就知道了。”
“那你还来?”
“你在这里,小相在这里,我不能不来。”
“傻-逼!”薛岳说着向高峰冲了过去,对着高峰就是一顿暴打,看着薛岳的样子,黄笑仁并没有命人住手,相反,而是命人搬过来了两张椅子,他和另外一人坐在了椅子上。
这里是烂尾楼,那里有什么椅子,而黄笑仁之所以准备椅子,无非是想在这里呆的久一些——要知道,杀人可是个技术活。
“动手的那小子就是你说的薛岳?”坐在黄笑仁身边的是一个寸发中年男子,男人穿着短衫,嘴里叼着一根雪茄,冷眼盯着这边。
黄笑仁点头:“是啊,这小子有你年轻时候的狠劲,如果不是做事太狠,我可能会留他一命。”
“这是你的事。”寸头男子说道:“我只是来看戏的。”
黄笑仁点点头,让人递给了薛岳一把刀:“薛岳,杀了高峰,你的命我留着。”
薛岳闻言,抬头看了一眼黄笑仁,又看了一眼黄笑仁身边的中年人,紧跟着他右眼跳了一下,他认识那个中年人,大梁地下世界四大天王之一的孙果树,薛岳没想到黄笑仁竟然带来了孙果树来镇场子。
“薛岳,你还在等什么?”见薛岳愣住,黄笑仁就出声骂道:“先废了高峰的两条腿!”
薛岳握住了刀。看着倒在地上的高峰,他的手在抖。
薛岳对准了高峰的脚筋,他这一刀下去,高峰的脚就废了。
就在这时,有人快步来到了孙果树的身边,低声在孙果树的耳边说了什么。孙果树听完话,有些意外,然后看向了黄笑仁:“老黄,味不对啊。”
“怎么了?”
“有条狗来了。”
“狗?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哪有什么狗?”黄笑仁没细想直接说道,话刚说完,他听到一声大笑:“妈的,我就不信了,换个地方打牌还能输!”
听到这句话,黄笑仁的脸色微变,意外的看向门口。
一个壮汉扛着一个石桌走了过来,他整个人的上半身被石头压着,看不到面孔,来到大厅后,他啪的把石桌放在了地上,整个楼层似乎都为之一颤。
在大汉的身后跟着一个中年人,中年人一身中山装打扮,外套没扣,露出里面的衬衣,没有一点肚腩。
看到这个人,黄笑仁的眼跳了一下,他是生意人,而对方则是亡命徒,有实力和势力的亡命徒。
王大虎,一个像疯狗一样的男人,外号,狂犬。
王大虎的身后跟着两个青年,清一色的光头,待大汉把石桌放在大厅中央后,一个青年拿着桌布铺了上去,另一个青年则把手里的麻将倒在了桌子上。
大汉站在王大虎的一侧,低眉顺目,仿佛没有看到周围的人。
“石头,别他-妈的给我愣着了啊,下去把我的椅子搬上来去。”被唤作石头的大汉二话不说向楼下走去——石桌至少有一百斤,他从一楼扛到七楼,气不喘,面不红,现在下楼搬凳子,疾走如风。
“大猫,别愣着啊,先洗牌。”王大虎对着一个青年喊了起来。
“你们他-妈的没看到……”一个黄笑仁的手下对着王大虎喝骂了起来,他话还未说完,正在洗牌的大猫动了,大猫身子